,乃表言夜夢赤幟朱甲為中興之瑞乎!《二老堂詩話》又載麟之使金,金主愛之,享以牛魚。密糟其首以歸獻,時有魚頭公之嘲。則當時必有所取悅於金主者。而其詩誇宋詆金,與事實絕不相應。又前後《凱歌》三十首,虛張虞允文瓜洲採石僥倖之功,殊為過實。詞句亦多鄙俚,不類麟之他詩。考諸《宋志》,亦無外集之目。
殆其子諱而削稿,後人又掇拾附存歟?以原本所有,姑仍其舊錄之,而附訂其謬如右。
△《竹洲集》·二十卷、附《棣華雜著》·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宋吳儆撰。儆字益恭。初名偁,避秀邸諱,改名。休寧人。紹興二十七年第進士。歷朝散郎、廣南西路安撫使,主管台州崇道觀。卒諡文肅。其集《宋史·藝文志》、《書錄解題》、《文獻通考》皆不著錄。集首有端平乙未敷文閣學士程珌序,稱其文峭直而紆餘,嚴潔而平澹,質而非俚,華而不雕。今觀其詩文,皆意境劖削,於陳師道為近。雖深厚不逮而模範略同,蓋以元祐諸人為法者。
其《上蔣樞密書》,論戰和守之俱非。《與汪楚材書》,論伊川之徒皆有卓識。
其《芻言》中《豪民黠吏》一條,與《論邕州以互市劫制化外》一條,亦具有吏才。非但以文章重也。
△《高峰文集》·十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宋廖剛撰。剛字用中,順昌人。紹興中為御史中丞,出提舉明道宮,致仕。
高峰其號也。事蹟具《宋史》本傳。考《朱子語類》論龜山門人,謂剛為助和議。
今觀其集,若《漳州被召上殿》、《乞約束邊將》諸劄,其說誠然。然《宋史》本傳載金人敗盟,剛乃有責鄭億年以百口保金人之語。又欲起舊相有德望者。以是為檜所惡,致斥奉祠。而集中《與秦相公書》,亦以和議為失。前後如出兩人,豈至是乃悟其謬歟?《宋史》以剛為楊時弟子,道學一脈。愛屋及烏,使與張九成、胡銓同傳,固為不倫。然視怙過不悛者,則有間矣。其他奏議,指陳當時利弊,頗有可採。《答陳幾叟書》,論知制誥之失,尤為切當。至其《乞設親軍劄子》,舍大慮小,所見殊陋。又諫止高宗節序拜欽宗事,於君臣兄弟之義,亦皆未協。本傳乃獨採之,去取未免失倫。亦足證《宋史》之疏謬,其是非不盡可據矣。其集久無刻本,傳寫多誤,脫字或至數行。無從校補,今亦姑從舊本錄之焉。
△《鄂州小集》·六卷、《附錄》·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宋羅願撰。願有《爾雅翼》,已著錄。淳熙甲辰願由知南劍州改鄂州。乙巳卒於官。州佐劉清之為刊其遺稿,名《鄂州小集》,止六卷。史稱十卷,與原集不合。蓋《宋史》多訛,不足為據。此本卷數雖符,然編次無法。又以《新安志》中小序二篇入之,疑經後人掇拾而成,亦非其舊也。願父汝楫,助秦檜以害岳飛,犯天下之公怒。而願學問該博,文章高雅,乃卓然有以自立,不為父惡之所掩。
其《淳安社壇記》,朱子亦謂不如。其《爾雅翼》後有方回跋曰:“回聞之先君子,南渡後文章有先秦、西漢風,惟羅鄂州一人。甫七歲,能為《青草賦》以壽其先尚書。少長,落筆萬言。既冠,乃數月不妄下一語。其精思如此。”又曰:“《小集》僅文十之一,劉公清之子澄所刊。晦翁謂其文有經緯,嘗欲附名集後。”
又謂羅端良止此可惜。蓋年止四十餘,使老壽,進未艾也。鄭玉作是集序亦曰:“其《陶令祠堂記》、《張烈女廟碑》,詞嚴理暢。至於《論成湯之慚德》,則所以著千古聖賢之心,明萬世綱常之正”云云。朱子當南宋初,方回當南宋末,其推重如出一轍。知一代作者,於願無異詞矣。今所傳者雖未必淳熙之原本,實皆願之遺文,要足貴也。後二卷,附願兄頌、願弟頎、侄似臣之文。末又有明人《月山錄》一卷,冗雜鄙陋,蓋願之疏族,因刊是集而竄入之,冀附驥以傳,殊為疣贅。今存頌、頎、似臣之文,而所謂《月山錄》者,則竟從刪汰焉。
△《艾軒集》·九卷、《附錄》·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林光朝撰。光朝字謙之,莆田人。登隆興元年進士。歷官國子祭酒,兼太子左諭德。除中書舍人,兼侍講。以集英殿修撰知婺州卒。事蹟具《宋史·儒林傳》。光朝為鄭俠之婿,又從陸子正遊。學問氣節,俱有自來。長朱子十六歲,朱子兄事之。其為舍人日,繳還謝廓然詞頭一事,尤為當世所稱。平生不喜著書。
既沒後,其族孫同叔裒其遺文為十卷,陳宓序之。後其外孫方之泰搜求遺逸,輯為二十卷,刻於鄱陽,劉克莊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