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2 / 4)

小說:燃燒的島群 作者:這就是結局

克拉荷馬州》,據它的導演羅傑斯和哈默斯坦對報界說:他們敢用最後一塊美元打賭,這次一準成功。

正在唱歌的女主角長著圓圓的臉,亞麻色的頭髮——在追光燈下似乎是棕色的,嗓子很甜,動作雖有些笨拙,媚眼卻頻頻閃動。她叫蘇珊娜,才二十四歲。節目單上摘錄了戲曲界報刊對她的讚美詞。因此,每逢蘇珊娜唱到妙處,總有些她的崇拜者起勁地鼓掌。

從 《俄克拉荷馬州》使惠特尼聯想到一艘舊式的美國戰列艦的名字,它已經在珍珠港被日本飛機炸到爛泥中了。惠特尼一度熟悉的藝術生活現在竟感到陌生,他在燈紅 酒綠的首都,同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們一起聽歌賞舞,感到是對戰死者和傷殘者的褻瀆。他年輕的時候很喜歡輕歌劇和輕喜劇,在軍校的時候還有“藝術評論家”的美名。公平而論,《俄克拉荷馬州》在輕歌劇中不算最優秀的。它的打擊樂多得刺耳,號也集中在高音區,喪失了柔軟和圓潤。它受歡迎,反映了國內戰時的調子,不 是太尖就是太哀。

陪 惠特尼一起來的是他的一位西點同學湯普森中校,他現在正在海軍裡搞密碼破譯工作。湯普森有機會多看幾場戲,多聽幾首收音機裡的流行歌曲,認為惠特尼的看法 很正確。他對上校說:戰爭本來就是人類的一種反常舉動,美國國內雖無戰火,畢竟也失了常態。像《銀白色的聖誕》一曲,一唱開馬上流行;《你的麵包裡沒有肉 丸》一曲也是一樣,越唱越消沉,越唱越覺得現實就是那麼回事。他們有一股怨恨,流行歌曲成了他們的唧筒。

湯普森是個歌劇迷。他平時鑽到枯躁的數字堆裡很疲倦。他只說了幾句話就一心一意看戲。惠特尼無論如何也入不了戲,他有時打量一下四周的人群,有時乾脆盯住穹頂上的吊燈。他的神經在炮火和死亡威脅下已經鈍化,他由一個紳士派的英國貴族漸漸變成了一個土大兵。

他溜了一眼包廂裡的人。許多人穿著夜禮服,打著硬領結,他們是政府官員。華盛頓同其他城市的區別就是吃官飯的人最多。戰爭絲毫也改變不了美國的官僚們。他們 仍然大腹便便,臉色疲憊,喝著過多的酒,吸著超量的煙,夾著公文皮包象鴨子走路,扯起嗓子像公牛一樣辯論,制定一個又一個戰時法案。他們只是從報紙和收音 機中瞭解戰爭,誰也沒上過前線。有一次後方機構發起募捐運動,某位州長竟拿出自己用舊了的供練習划船用的健身器。工作拖拉,人浮於事,在雨後蘑菇般設立的 新機構中,供養了一大批閒人。許多人借戰爭名義,中飽私囊。他們設計出各種各樣的配給券,制定出各種各樣的繁瑣的物資審批手續,今天給這個“綠燈”,明天 給那個“一路放行”,都放行等於都不放行,都優先等於沒有優先。連肉類、脂肪和乳酪也要憑分數制配給,除了後方居民怨聲載道,前方將士處處不便而外,他們 簡直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們中的某些人,還是美國人最憎惡的“銅頭蛇”。

美國的商人依然存在,經理依然存在,銀行家仍然存在。他們仍然在推銷自己質次價高的商品,仍然在利息上錙銖必較,談不上什麼愛國主義。他們把世界大戰變成一 個前所未有的大好時機,正在新罕布什爾州佈雷頓森林中準備成立國際銀行,重新確定美元同黃金的比價。軍人們流多少血,他們就賺多少錢。

湯普森感覺到老同學已經不習慣首都的社交界了,但他不動聲色。幕間,他有意指著觀眾中一些婦女的服裝聊起來:

“美國的父親們和兄長們都上前線去了。中學女生早早就參加了工作,她們總愛穿短襪子,所以‘短襪少女’一詞就流行開了。帶帽子的風雪衣代替了紳土派的風衣,女孩子們在藍斜紋布褲子上面穿男人的襯衫。她們專看三種婦女雜誌:《小姐》、《魅力》和《十七歲》。”

突 然,演技還不太熟練的蘇姍娜小姐跳扭了腳,於是臺下大譁,其中有一名婦女聲音最尖,惠特尼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她。對婦女挺有研究的湯普森中校說,“現在婦女 最流行的服裝就是她穿的這種樣式,模仿軍裝,戴英國傘兵式的貝雷帽。你看,她還戴著一個黑色的戒指,準是黑玉料的,這也是一種時髦:它告訴人們,她有個男 朋友在軍隊中服役。”

這位校友對婦女真是工於心計呀。惠特尼聽說過許多國內的流言,大多是戰壕中計程車兵們編出來的。他們對國內的小夥子又嫉妒又憎恨,擔心自己的老婆或者未婚妻讓他們給拐騙了。他不曉得湯普森是不是這號人,如果不是,他怎麼能對婦女瞭解得如此之細呢?

那個戴貝雷帽的年輕女子長得相當標緻,惠特尼上校不禁拿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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