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身首兩分。氣燈打破了,一片黑暗,掩蓋了聖。巴託羅繆之夜 (1572年8月24日,法國巴黎天主教派突然大舉屠殺異教徒,死者數千。)般的慘狀。
惠特尼調來的陸戰隊員緊跟在他們後面。洞內漆黑混亂,美軍不敢冒險,只好堵住洞口,投進一顆顆手榴彈,把日本妖魔連同洞內的傷兵、醫護、隨軍牧師一同結果。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惠 特尼打著手電衝入一個地堡。裡面的情形慘不忍睹。他找到一個日軍軍官,他還沒死,手榴彈彈片崩得他全身都是血。他身上還纏了一條綠色的降落傘綢布,上面寫 著日語:“鐵血報國,粉碎白鬼。”落名是松尾敬公海軍大佐。據已捉到的朝鮮苦役供稱:松尾是貝蒂歐島上僅次於柴崎的主要指揮官。
松尾被手電照住,還是一臉兇相,不停地咆哮,用模糊不清的日語咒罵。他的氣管被手榴彈片割破了,嘴裡噴出一股股血沫,
惠特尼連想也設想,掏出手槍,對準松尾的臉,扣動了扳機。
他旁邊一位美軍軍官說,“如果你不幹,我遲早也要幹掉他。”
他是艾倫·李上尉,惠特尼聽出了他的聲音。中校說:“李上尉,我是查爾斯·惠特尼。我想,今天晚上,這兒沒事了。”
李握了他的手,“中校,應該是早晨了。”
15
第三天、第四天,貝蒂歐之戰沒有什麼特色。陸戰隊第六團已經從遙遠的馬金島洋麵上調來。馬金環礁打得比較順利。生力軍們從苦戰不休的同伴們身旁開過去,向貝蒂歐鳥尾和美軍包圍困中的幾個大地堡群掃蕩。六團的另一個營在貝蒂歐東頭的拜裡基島登陸,無一傷亡。
貝 蒂歐東端,整整捱了四天的狂轟濫炸,沒有一寸好土,沒有一塊立足之地,彈坑挨著彈坑。鬆軟的珊瑚沙裡全是彈片。沒有完整的工事,沒有完整的武器,甚至沒有 完整的屍體。它簡直象月球上一樣荒涼,像地獄一樣使人毛骨悚然。炮火和炸彈在這片地方犁來翻去,該殺的能殺的全殺了,只剩下珊瑚沙。
除了戰死者之外,貝蒂歐東頭的日軍全部自殺了。
還有幾名日軍已經無力或無武器自殺了。他們就躺在地上,眼光呆滯地盯著美軍的官兵走過去,看著美國人手中的槍支和噴火器、坦克和裝甲車,一絲慾望也沒有。他們等待敵人來結果他們的性命。
惠特尼用靴尖撥了撥其中的一個人,用生硬的日語講,“你們打敗了。”
那人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沒聽懂。
惠特尼又慢慢地說了一遍。原來那人完全被炮火震聾震麻木了。
蘇薩鮑斯基的女人腔又響起來:“中校,貝蒂歐就這麼打下來了。‘海魔’損失慘重,但我們的業績與塔拉瓦的名字一起,足以使美國感到榮耀。從此,‘海魔’的旗幟上應該添上塔拉瓦環礁。”
“我可是討厭這個珊瑚礁。如果再打一個這樣的環礁,‘海魔’一定就會斷掉脊樑骨。我們要接受血的教訓。”
蘇薩鮑斯基少尉捧起一把珊瑚沙,
“ 塔拉瓦給我們什麼教訓呢?我們一錯再錯,艦炮射擊的時間太短,準確性太差,提前結束了二十分鐘,讓日本人喘過氣來揍我們;艦載飛機訓練程度太低,幾乎不起 作用,我們在灘頭捱打,它們卻插不上手;兩棲車數量少。裝甲薄得象紙,害得我們不得不涉水,死人有一半是涉水的時候被殺害的,通訊失靈;潮汐判斷錯誤,後 續部隊無法搶灘……”
惠 特尼接著他的話說:“歸根到底,我們太輕敵。我們重犯了日本人在瓜達爾卡納爾島上的錯誤。輕敵是任何將領的災難。希爾少打了炮,蒙哥馬利派了很差的飛行 員,特納賭錯了潮水,霍蘭德少調了兩棲車,朱利安忽視了糟糕的電臺。而敵人,他們從上島的第一天起就準備把貝蒂歐變成一個地獄。”
“中校,即便我們犯了這麼多錯誤,‘海魔’還是啃下了塔拉瓦。”
“正是因為錯誤之多,更顯得我們有一支引以自豪的陸戰隊。如果少犯錯誤,可以救多少小夥子的生命啊!”
機 靈的蘇薩鮑斯基指著拜裡基島上飄揚的一面美國國旗,非常感慨:“如果我們事先從拜裡基登陸,然後用所有火力從拜裡基和礁湖中猛轟貝蒂歐,打他三天三夜,我 們最多付出目前十分之一的傷亡就可以攻克貝蒂歐,就象我們在島於東頭看到的一樣。我們只需要在一個無人的佈滿環形山的星球登陸。事實上就這麼簡單。”
惠特尼雙臂交叉,抱住肩膀,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