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片店,或者擺弄機器,還有人去研究自然 和人類社會的奧秘……本來,這個陽光燦爛的星球是他們這夥年青人的。就是因為那夥日本軍閥,操縱著那個古怪的野性十足的狂烈的民族,從四個小島上發動了一 場征服世界的戰爭。結果,他們飲恨在貝蒂歐的沙地上。那些日本鬼自己要尋死,非得拉上美國人一起魂歸離恨天。
日本人如此難以理喻。惠特尼看過紐約百老匯上演的一出輕歌劇《蝴蝶夫人》,劇情講一位輕薄的美國海軍上尉平克頓,同日本藝妓蝴蝶相好。她竟敢背叛自己的宗教 去愛一個洋人,受到了親友的普遍輕蔑。她不顧一切,生下了混血兒。花花公子平克頓隨艦離去。日本女郎死守空閣等候負心的郎君,結果是平克頓妻子來日本,情 絲頓斷,蝴蝶夫人舉劍自殺。
多 麼膚淺,對日本人多麼不瞭解。除了自殺有真實的背景外,作者對日本一竅不通,連日本人姓名中究竟有沒有“蝴蝶”一詞也沒調查過。這隻蝴蝶可以換成中國姑 娘、東南亞姑娘、印度姑娘,俗不可耐。據說還是名戲。誰也不懂日本的民俗,什麼花道、茶道(用三小時去喝一杯茶!)、柔道和他們古怪的語言。美國人形容困 難常用一句比喻:“比學中國話還難。”其實日本語比漢語更難學。然而它的音序如此有規律,使詹姆斯·小羅奇格特上校破譯了他們的密碼,於是有了中途島大 捷,連山本元帥也因為他的語言被破譯而遭身亡。
日本人到底為誰生活,又為什麼而生活呢?是什麼東西構成了他們的精神支柱,什麼是他們的亞里士多德式的“理念”呢?
他記起自己在瓜島上俘虜的一個日本兵。他叫田穀兼久郎。被俘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惠特尼揹著他時他還咬自己恩人的脖子。惠特尼沒打死他,而讓醫生救了他的命。後來,田穀感恩不盡,情願侍候中校一輩子。
如果田穀在,是否可以讓他喊喊話呢?
有人在用日語喊話,然而決不是田穀。日軍猛烈的夜襲開始啦。
日本兵狂呼著“萬歲!”從黑暗中衝上來。
美軍的機槍響了,炮響了,照明火箭竄上夜空。日本兵暴露在照明彈下,被槍彈打倒。剩下的繼續衝鋒。倒下的人中有的艱難地往前爬,於是再次被打倒。刺耳的嚎叫聲夾在槍聲中,異常淒厲。
終於,有幾個日本兵撲入美軍的工事和掩體中。他倆用刺刀和戰刀同美軍格鬥。有的日軍被殺死了。有的美軍士兵沒受過夜戰訓練,嚇得竄出狐洞,在黑夜裡狂奔,立即被亂槍射殺。防線出現了缺口。
一大股日軍衝入缺口,在美軍防線後面到處亂鑽,到處喊叫。有的日軍跳入美軍戰壕,不等美軍開槍,就拉響手榴彈和美軍同歸於盡。一個日本兵身上綁著炸藥包,他剛衝到一輛謝爾曼坦克前面,沒來得及拉響炸藥就被打中了,炸藥炸燬了坦克。
悶熱無風的塔拉瓦之夜,軍艦探照燈的藍光、照明彈的黃白光、噴火器的紅色火光和曳光彈五顏六色的光帶在貝蒂歐島上穿梭交織,宛如紐約無線電城的輝煌燈光和夜景。
惠特尼中校處境險惡。一股日軍滲透了戰線,鑽入後方。這批日軍來得有組織,有戰術,根可能是貝蒂歐東頭的生力軍。他們抱定必死的決心,潮水般衝擊美軍陣地,終於沖決了堤防。
惠特尼立即調兵遺將,派預備隊封鎖了缺口。然後,美軍冒險用大炮射擊前沿陣地。有些切短了引信的炮彈出膛三百碼就爆炸了,把活人和椰樹一起齊刷刷地砍倒。
一股滲透過防線的日軍一直到達灘頭附近。他們都是飽經戰陣的老兵,一群夜襲的行家裡手。他們臉上和戰刀上都塗了焦油,沒有咋呼,不事聲張,一槍不發,象一群鬼魅。他們地形極熟,找到了幾個有燈光的碉堡,分頭堵住。幾乎同時發一聲喊,衝將進去。
裡 面正是美軍的野戰醫院。到處是醫療器械和傷員。軍醫緊張地在氣燈下動手術,男護士們忙著包紮、喂藥、扶血漿瓶、遞器械。有的傷兵被麻醉了,躺在臨時拼起的 手術檯上,衣服被剝光,傷口消了毒。單等開刀;有的傷兵已經服了嗎啡,昏睡過去,他們在夢中囈語,或是呼喚家人與女郎,或是咒罵塔拉瓦環礁;一個隨軍牧師 在為傷兵禱告;一個傷兵正在服藥,水到喉嚨,立刻噎住了。
一 群東洋殺人魔王衝入地堡,殺氣騰騰,雙手揮刀,閃電般地揮砍、劈斬、挑刺、殺戮。日本從未參加日內瓦公約,從不遵守公約。他們所到之處,到處都留下大屠殺 的記錄。面對手無寸鐵的傷兵和醫護人員,他們毫無人性地屠宰、切割。魂飛魄散的美軍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