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藝術”。把古老的英國遺風同新大陸那種融合了世界各民族的現代風格相比,也許昭示了一句普通的格 言:出走,冒險,奮鬥,創新,世界屬於你。
她 急急忙忙結束了澳洲之行,並把每天的印象全都寫信告訴惠特尼。在查爾斯淵博的知識面前,她象個小學生。她愛他愛得發瘋。她覺得命中註定遇到查爾斯這個白馬 王子,查爾斯勇敢,當機立斷;瀟灑、溫文爾雅;精力旺盛、才華橫溢;富於理想又不屈不撓。惠特尼是現代的貴族,飛機時代的騎士,徹頭徹尾的海軍上將(她搞 不清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的區別)。查爾斯是路德維科·阿里奧斯托(1474一1533,義大利著名詩人)長詩中的羅蘭。他倆的愛情是《新生》中但丁和貝雅特 裡齊的愛情。他是她精神的巴臺農神廟,是她幻想中的獅心王理查,是她肉體上的阿波羅。她不能沒有他。她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班機飛行在墨累河平原鬱郁蒼蒼的按樹林和葡萄園上空,她對查爾斯寫下自己的感想:“澳洲是一個貪圖安逸者的國家,紐西蘭是一個質樸的農民的國家,美國是一個冒險家的樂園,親愛的查爾斯,冒險難道不是人類最富於詩意的本能嗎!Memento,homo,guia pulvis es!(拉丁文:人哪,你要記住,你本是塵土!)冒險欲和創新使人從塵土變成神。快把我拿去吧,查爾斯,我心中的上帝。”
她匆忙告別惠靈頓,灑淚吻了老爸爸,也許虧了他,她才沒被惠靈頓那個紈袴子娶走,她才嫁給了惠特尼中校。人生中,有時候的告別是難過、難忘、而又必須的。
飛機下面是海洋。雲縫中,它閃閃發亮,帶著金屬的顏色。她腹中產生了一下微微的悸動。啊!她臉紅了,一個小生命。她和查爾斯的孩子。她緊張,惶惑,被一種神聖的幸福浸透了。當飛機在加利福尼亞灣進入美利堅合眾國的時候,她給綿延不絕的惠特尼世家又帶來了一個新人。
惠特尼上校幸福地看著信,幾乎忘了時光的流逝和飢餓的肚腸。神風機撞毀了離他的船不遠的“普蒂”號驅逐艦。“普蒂”號燃燒、爆炸、沉沒,驚動了許多船艦,惠特尼卻全然不知。
“報告,查爾斯·惠特尼上校。”一名傳令兵推開了他的艙門,把一封命令遞給他。惠特尼立刻看到了布克納爾中將和蓋格少將的聯合簽名。
第十集團軍司令部命令
1。沖繩戰役進展順利,“冰山”作戰可按預期完成。
2。鑑於敵人自殺飛機的猖狂活動,命令‘海魔’師作如下調動:
A。第六團、第八團撤回塞班島。
B。惠特尼團繼續留在沖繩南方海域,後撤五十海里,加強防空,洋上待命。
果然,“海魔”終於沒有用了。
惠特尼彷彿讓人抽了一記耳光,臉上羞辱得通紅。傳令兵退去了,他還似在夢中。沖繩戰役無疑是美國海軍陸戰隊歷史上最重要的戰役,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大戰役之一。這場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流血廝殺就要結束了。而關鍵性的一戰卻沒有“海魔”的份兒。
當然,“海魔”可以留下來,等待在九州登陸。那時的戰鬥不會比沖繩輕鬆,甚至意義更偉大。但軍人並不追求未來的榮譽。他所追求的就是尤利烏斯‘愷撒的那句名言:Veni,Vidi,Vici。(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勝利了。)
“ 海魔”從一千一百海里外的塞班趕來,飽嘗了自殺機的憂患,忍受了風浪的摧殘,置一切痛苦於不顧,就是為了在沖繩放上一槍,現在,連這點兒權利也沒有了,甚 至連沖繩周圍的一連串小島:伊江島、水納島、津堅島、久高島、宮城島、平安座島等等都輪不上它的份兒。勝利與“海魔”的旗幟無緣。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悲呢!
他已經四十四歲了,不是那種輕易動感情的年輕人。他出生入死,飽經戰火,連死都不在乎,還計較一場戰役嗎?
只有他才深深理解沖繩島對他一生的軍人生涯意味著什麼。他廣博的知識、精闢的分析、嚴密的推理、各方面得到的情報和他從未出過差錯的引以自豪的直覺,都告訴他:
沖繩之戰可能是“海魔”對日本的最後一仗。
大概除了他,誰都不信這個結論。
艾 森豪威爾元帥的大軍已經渡過了萊因河和威悉河,其中辛普森中將的第九集團軍前鋒部隊抵達德國中部的易北河。易北河是羅斯福和斯大林在雅爾塔商定的分界線, 希特勒的帝國徹底完結了。艾克正在號召德軍全面投降,並建議德國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