軼事;哈爾西說那時他在“丹康”號驅逐艦上身為海軍少校,在愛爾蘭島水域挖空 心思尋殲德國潛艇。上將聊起巴丹,中將扯到他指揮“大黃蜂”號和“企業”號載著杜立特中校空襲東京。高個子將軍說巴布亞;矮點兒的將軍講所羅門……
他們談得那樣高興,那樣熱烈,那樣投機,那樣認真。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從新英格蘭山脈起伏的峰巒上跌下去了。麥克阿瑟大擺宴席,招待貴賓。他非常喜歡哈爾西 的直爽和勇猛。他把哈爾西比做是保爾·瓊斯(1747…1792,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的海軍名將。以勇猛著稱。)、大衛·法拉古特(1807——1870。 美國南北戰爭時期最著名的海上英雄和海軍老前輩。)和喬治·杜威(1837一1917,美國海軍上將,美西戰爭中戰功卓著。)類勇冠全軍的海上英雄。
賓 主入座以後,他們發現彼此儘管過去從不相識,卻原來已經相當熟悉、相當瞭解,甚至還有微妙的默契,彷彿他們多年前就是互相熟識的老朋友似的。的確,麥克阿 瑟與哈爾西在氣質、脾氣、為人等許多方面是頗為相似的:同樣勇敢,同樣追求榮譽,同樣喜歡接見記者,同樣不畏征途中的艱險,甚至愛喝同樣牌子的酒,抽同樣 牌子的煙。麥克是陸上的威廉,哈爾西是海上的道格拉斯。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哈爾西建議麥克阿瑟向伊裡安島的西部進攻,由他來收拾新喬治亞、布干維爾等槽海兩側的島嶼,而不去管把他們兩人分開的東經139度線。
這項建議正中麥克阿瑟的下懷。他本來就準備沿著伊裡安的北岸向西打回菲律賓。他大方地將布干維爾送給哈爾西,條件是陸軍登陸的時候,海軍能幫一手。
威士忌喝得差不多了,阿周做的美味的中國式大菜也吃了不少了,互相問的恭維和吹捧也應該適可而止了。麥克阿瑟站起來,舉起兩杯名貴的拿破崙牌白蘭地酒,親自端到哈爾西面前,神態認真而莊嚴,猶如在聖壇前的起誓。
“威廉·哈爾西將軍,”他緩慢地一字一板地說:“If you Come with me,I'11 make you a great man than Nelson ever dreamed of being。”(如果您能跟著我,我會使您成為比納爾遜還要偉大的人物,決不是空想。)“
哈爾西沉默著,他決非不動心。他有他自己的目標和追求。當然,他受到麥克阿瑟人格的感化。“我同他談了五分鐘,就感到我們好象是深交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極難遇到他這樣的人物:反應機敏,行動果決,給我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跟著道格,即使當個配角也很光榮。
麥 克阿瑟不等待他的回答,又熱烈地說下去:“所羅門戰場——包括東經139度線以西的海面和島嶼,由您來具體指揮作戰,我就算總負責的司令官好了。您要的陸 軍師,我儘量滿足您,而我要的海上支援兵力,也拜託您慷慨相助。咱們倆人合起來幹,在西太平洋上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咱們了。威廉,你說呢?”
麥 克阿瑟露出迷人的微笑,使千百萬人為之傾倒的偉人的微笑。哈爾西抵禦不了這種誘惑。他只是一個艦長,他的視野侷限在海洋上。一位海軍軍官,從古希臘的薩拉 米海戰時代起,他追求的目標就是找到敵艦然後殲滅之。他不像陸軍統帥那樣在敵國攻城略地,帶著濃厚的帝王色彩。麥克阿瑟比他站很高,看得遠。哈爾西追求勝 利,麥克阿瑟追求勝利之上的榮譽。
即 便從現實主義的觀點來看,哈爾西的兵力也遠遠不夠,他能調動的只有陸戰一師,連“海魔師”也被金和尼米茲另派了用場。他沒有陸軍,空軍也不夠。他同麥克阿 瑟一樣,雄心和實力差了一大截。聯合起來有百利而無一弊,他一定能取得比他指揮艦隊和一小撮海軍陸戰隊所能得到的大得多的勝利。這筆交易非常合算,
哈爾西舉起酒杯,輕輕地碰了碰麥克阿瑟的杯子,“將軍,”他看看麥克阿瑟,兩人之間那種老兵所特有的思想領帶再次溝通了。他也微笑了,“一言為定!”
5
紐西蘭是“海魔”的詩。
紐西蘭是“海魔”的夢。
一 九四三年初,“海魔師”全師從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場上撤出來的時候,已經衰竭得不成樣了。惠特尼營裡最好的機槍手塞克魯西斯上士,打起仗來瘋得象頭美洲虎, 在隆加岬港口竟衰弱得爬不上登陸艇的吊繩網。其他的人也是一臉征塵,一身汙垢和蝨子,帶著各種疾病的後遺症,憔悴不堪,鬍子拉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