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冀載荷,放棄了裝甲和自封閉油箱,日本的飛機設計師,包括設計零 式機的大名鼎鼎的習慣於戴禮帽的瘦子崛越三郎,都是重物不重人,只追求技術效能指標,而不關心生存性。
那 架零式機的機尾被慢慢切下來,一下子斷掉了。它翻著奇形怪狀的跟斗,栽入大海,濺起很高的水柱,並傳來引擎的爆炸聲。克拉凱上尉感到一股快感。一種獵人用 槍打倒野豬時的快感,一種釣魚者把大魚甩出湖面時的快感,一個小夥子征服了一個妙齡女郎的快感。他的復仇心和榮譽心都得到了滿足。
克拉凱吐出了嚼爛的口香糖;又往嘴裡丟了一塊糖。
埃 德加‘克拉凱這種小夥子,是很典型的年輕美軍飛行員。他們的履歷大致相同,都同樣簡單。他們大都是沿海菜州的中小城鎮的人,比方克拉凱就是出生在亞拉巴馬 州的莫比爾。他們小時候大都是些又聰明又調皮的孩子,功課好,業餘興趣廣泛。克拉凱有個叔叔第一次大戰中在歐洲飛戰鬥機,他從小就迷戀那透明的天空。他參 加了業餘滑翔俱樂部,愛好拳擊、田徑和腳踏車運動。後來上了塔斯卡盧薩的亞拉巴馬大學,這座帶宗教色彩的綜合性大學建於一八三一年,比蒙哥馬亞城的亞拉巴 馬州立大學還早了四十三年。牌子自然是老的好。克拉凱主修經濟學,成績一般。歐洲戰雲密佈,他開始了業餘飛行訓練。克拉凱雖然有一個很融洽的“教友派”式 的家庭,子女多,內聚力強,但他生性好動,常到沼澤中釣魚或到樹林中捕獸。
後 來的事也象一般書中愛寫的那樣:他認識了一個褐發黑眼的美麗姑娘麗蓮。他追求她,於是他們相愛了。珍珠港事件後一星期,克拉凱奉召到南方小鎮倫道夫-克利 的野戰機場報到。行前,他同麗蓮在塔斯卡盧薩的本地教堂結了婚。然後,同許多美國青年人一樣,進行了匆忙卻不敷衍的訓練。於是他的空中生涯開始了。克拉凱 機警、敏捷,富於冒險精神,他樂於助人,性情豁達,深得戰友們喜愛。空戰是所有軍事行動中最複雜、最快速,最冒險的競技,失之厘毫,就會命喪黃泉。它的魅 力也在於此。在太平洋上空作戰的美國小夥子們,無論是陸軍的、空軍的、海軍的,或者是海軍陸戰隊的,懷著復仇心,也懷著在技術上壓倒對手的優越感,義無反 顧地投入了戰鬥。毫無疑問,在所有戰鬥崗位上,飛行員計程車氣是最高的。
克 拉凱插到兩架零式機中間,打掉了第三架外號“瓦爾”的九九式艦載轟炸機。這時候,他的飛機遭到射擊。風擋玻璃“轟”地一聲不見了,座椅後背的裝甲象被什麼 擂擊了似地撞擊著他的脊背,他被撞得嘔吐起來。他死死靠住儀表扳,一股勁往海面上滑。飛機失速了,根本無法控制,他的第一個反射就是應該跳傘了。
他還不死心。他的榮譽感使他不願意在頭一次海戰中就被“敲掉”。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架“惡婦”拖到一艘母艦上去,
他看看海面,他所屆的阿爾佛雷德‘蒙哥馬利少將的58。2特混大隊已經找不見了。他開啟無線電,企圖呼叫,毫無反響。接收機部分還沒損壞,耳機裡是一片喧囂的叫罵聲。他鎮定位自己,努力從英語和日語的亂喊亂叫中辨出美國母艦的戰鬥機引導員的聲音來。
他終於聽出了58。1特混大隊的那個引導員的聲音,那個人是他的亞拉巴馬老鄉,鄉音重。他向那方向飛去。十分鐘後,他認出這是克拉克少將的特混群。漸漸地, 克拉克的旗艦“大黃蜂”號和“約克城”、“貝勞伍德”。“巴坦”四艘母艦列成的菱形陣看得清清楚楚了。其中“大黃蜂”、“約克城”都是剛服役的“埃塞克斯 ”級新艦,它們使用了已經在東所羅門海戰和中途島海戰中沉沒的舊艦名字。
克拉凱飛到“大黃蜂”號的塔臺上,向它搖搖機翼,耳機裡立刻響起那位老鄉的聲音:“埃德加,來吧,我們這兒可以降落。”
他感到一股熱流湧向喉頭。海軍母艦人員同艦載機飛行員之間的親熱勁兒,不是用語言能說清的。他們是一對共棲共榮的犀牛和犀鳥,或者說是老虎鉗的兩半個鉗身。
克拉凱雖然發不出訊號,但做好了降落的一切準備:放下起落架,關小油門,放下襟翼和尾鉤。
突 然,他看到一架日本魚雷轟炸機衝過掩護艦艇的炮火的阻擋,貼著海面向“大黃蜂”號左舷逼近。他什麼也顧不上了。一推機頭,向日本魚雷機衝去,同時,也顧不 上距離的遠近,用所有機槍向它射擊。魚雷機頭一偏,被“大黃蜂”號上的40毫米機關炮擊落了。它吊掛的那枚魚雷連同它一起,在離“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