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至今太史闌未到,酒未開席,因此也沒有說明。
結果古麗小姐太心急,自說自話,就把那一杯酒母給喝了。
這東西一口就可以醉一個壯漢,何況阿都古麗?
幾乎立刻,阿都古麗的臉就白了,不過白只是一瞬,隨即由白轉紅,整張淡金色的臉幾乎成了豬肝色,身子往下一傾,就要倒的模樣。
她站在容楚身側敬酒,這一倒必然要倒她身上,底下眾人瞪大眼睛,密疆營的女子們已經在盤算,只要容楚伸手去扶,不管他碰到小姐哪個部位,就按照他們南人的規矩,要他負責!
容楚當然不會去扶她,也不會給她壓住,身子一側就要避開,阿都古麗卻是好酒量,一暈之後還能勉強保持清醒,伸手一扶旁邊的柱子,竟然把身形給穩住了。
底下瞪大眼的所有人,這才吐出口長氣。有些人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
阿都古麗扶住了身子,卻不能止住酒意上衝身子發軟,暈暈乎乎地嘻嘻一笑,就勢一屁股坐下來,正坐在為太史闌準備的位置上。
眾人又吸口氣。
總督正連聲命令僕役去取醒酒藥來,一回頭看見阿都古麗居然又蹭到了太史闌的位置上,頓時臉色難看。
這個時候,他倒希望太史闌最好別出現了。
“國……公……”阿都古麗醉了,自然不會再保持先前努力學習的矜持嬌貴之態,趴在桌子邊緣,瞧著容楚,濃密的睫毛上翹著,眼底氤氳出盈盈的酒氣和水汽,“國公……你怎麼不喝酒呢……國公……”
慕丹佩本來有怒色,此刻倒撲哧一笑,拈了只野雞爪子,開始有滋有味地啃,一邊啃,一邊瞧一眼阿都古麗。
“你醉了。”容楚側身避讓她,對總督大人道,“還是請安排人來扶古麗小姐下去休息吧。”
“有,有,這裡就可以休息。”總督立即道,“哪位是古麗小姐的侍從?煩請上來扶一下。”
他不敢派自己的侍從來扶這位千金大小姐,怕惹出麻煩。
可是他說了兩遍,底下密疆行省的人面面相覷,卻也沒有人出來伺候阿都古麗——不是不肯伺候,也是怕得罪小姐。此刻她正春心蕩漾,硬拖走她會產生什麼後果誰也擔當不起。阿都古麗現在斯文優雅,是因為她身在內陸,代表密疆形象,不得不穩重些。在密疆,大家都知道喝醉了的古麗小姐十分暴戾,曾經活活抽死過奴隸。
屋內冷場,阿都古麗像沒聽見容楚和總督的話,懶洋洋趴在那裡,伸手拽住容楚袖子,道:“……你不喝酒,不能喝酒是嗎……嘻嘻……南人漢子就是不行……呃……可是我不介意……我允許你不喝酒……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聽說那個女人……那個出身很賤的女人……她……她和你住在一起……是真的嗎……呃……就那個……就那個太……太……太……太……”
“太史闌。”
驀然一個聲音,平平靜靜地介面,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得像釘子釘在人耳朵裡。
聲音一到,人也到了,啪啪啪啪連響,四面隱蔽的小間隔門全部開啟,每間裡面都走出一兩個人,最後一個隔間,一個女子,手裡牽著一個孩子,直奔廳上而來。
她走路極快,步伐極堅定,眾人都只感覺這人姿態筆直,冷峻如青樹高崖,還沒揣摩出她的面貌,她已經一陣風般從人群中過,到了上首。
其餘從小門出來的人,也或者哈哈大笑,或者冷冷一笑,或者斜眼鄙視,或者一臉看好戲神情,一陣風般跟隨著她,走到廳中,在下首那些空位,隨隨便便坐了。
大家都張嘴看著,有點跟不上這變化,直到那些人坐下來,有人見過他們,才反應過來,驚呼:“二五營?”
然後太史闌這個名字才閃電一樣反射進腦海,眾人都傻了。
太史闌直奔上首,迎著總督驚怔的目光,慕丹佩有點不爽又有點驚訝的目光,和容楚似笑非笑的目光,三兩步走到佔據了她位置的阿都古麗身前。
阿都古麗還沒察覺到她的到來,還在昏昏乎乎抓著容楚袖子,口水滴答地道:“……那些出身微賤,不知羞恥的賤人,玩玩也就罷了,千萬不可當真……”
太史闌瞧她一眼,再瞧一眼容楚被她壓住的袖子,忽然掏出一把刀。
小刀。
刀光一亮,底下便是一片驚呼,總督驚呼欲起,“別!”
“嚓。”
刀光一閃,一截淡青雲紋錦袍袖口被割了下來。
太史闌抓著那截袖子,一把塞到阿都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