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中場,觀看隊員們正在練高抬腿短跑。他們身穿紅色訓練服。穿22號服的運動員舉起手臂向他招手,湯姆揮手應答,並說:“這是我兒子,羅比。”教練看到校長,離開球隊向他們走來。
鮑勃·戈爾曼穿著灰色運動褲,白體恤衫,兩臂帶著防護墊,好象一個巨人。紅色壘球帽上印著白色的學校縮寫字母:hhh。他走攏邊線時,稍息站立,兩腿分開,兩條手臂彎曲著放在兩側,強健的肌肉使得兩臂無法自然垂下。
“湯姆,”他打招呼,同時也向身旁的孩子點了下頭,還推了下帽簷。
“怎麼樣,教練?”
“還不壞。放假後,他們有點鬆散,但有幾個人整個假期都在練習,現仍然狀態良好。”
“教練,這是新轉學來的肯特·艾仁斯,讀高三,他想參加球隊。我把他帶來,與你見面,你看他怎樣?前兩年在德克薩斯的奧斯汀他都參加了校隊,去年得了州冠軍。他準備報考斯坦福大學的工程專業,並申請橄欖球獎學金。”
教練仔細看了這個六英尺二高,象鐵塔一樣立在面前的男孩。“肯特。”他打招呼,伸出肥大的手。
“您好,先生!”
握手時,教練繼續打量他。
“你打什麼位置?”
“後衛。”
教練繼續詢問肯特時,22號球員跑出球場,氣揣吁吁地停在邊線上。
“嗨,爸爸。”羅比·伽德納上氣不接下氣地招呼。
“嗨,羅比。”
“練習後,你還來嗎?切爾茜把車開去買東西了。我沒車回家。”
“抱歉,我不來了,哦,我……”湯姆用指關節搓了下鼻翼,“我還有事需出去一趟。”他告訴自己,這不是藉口,也不是說謊。他要了解肯特·艾仁斯的真實情況,採取些預防措施。“你坐校車不行嗎?”
“坐那破校車?不,謝謝你,我另外找車搭。”
羅比正要走開,湯姆喊他:“哦,羅比,等一下。”這是個奇怪的場面和說不清的情感,他拿不準是否要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互相介紹。如果選擇,他不想作介紹,但依照校長職責,他應當盡力讓每個新來的學生融入新團體。“我想讓你見見肯特·艾仁斯,他也讀高三,今年剛轉來。也許你可以把他介紹給你周圍的朋友們。”
“沒問題,爸爸。”羅比說,轉身打量新來者。
“肯特,這是我兒子,羅比。”
兩個孩子相互握了握手。
一個滿頭金髮,一個黑髮。湯姆站在原地不動,對他們作進一步比較。如果懷疑被證實,毫無疑問他將花更多時間在他們身上。“好啦,肯特,我把你留給教練。祝你好運。”他向男孩微笑了一下,男孩也回應他一笑。他離開球場,向自己的汽車走去,路上越過莫尼卡·艾仁斯的水藍色豪華車。這車的存在喚起了他的衝動,但這種衝動不象他十多歲時經歷的那樣,遇到一個女孩,就想與她坐在車裡,四處招搖。這種衝動完全兩樣,是一種對有可能是自己兒子的男孩的負罪感,如果這一猜測被證實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的紅色桃魯斯轎車停在8月溫暖的陽光下。他坐進車裡,開啟窗玻璃,敞開門,發動引擎,一時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兩個孩子握手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迴旋。他不停地問:“他們都是我兒子?都是嗎?我如何才能證實?”
當空調開始吹出涼風,他從胸袋裡掏出肯特的綠色註冊登記表,那上面有地址,是用手寫體小心地填寫的,字型與湯姆自己的字跡有某些相似之處。柯爾沃·蘇密特路1500號,那是一個新建起來的富人住宅小區,位於明尼蘇達的聖·保羅高地西郊,哈維蘭湖西岸的小山頂上。經過18年,湯姆對自己學區的地址,就象警察一樣瞭如指掌。
他感到自己象個尋花問柳的浪蕩小子,開車出去找那個地址。感情上他希望莫尼卡·艾仁斯不在家,理智上則知道自己無法迴避存在的事實。無論真相如何,他都必須知道,而且越快越好。
房子令人印象深刻。兩層樓房,薄殼結構,用灰色磚砌成,不規則條紋的屋頂,三間車庫。坐落在高地頂上,上去的車路有點陡。
湯姆將車停在小山腳,慢慢鑽出來,把手扶在開啟的門上不動,抬頭望著這所房子。草坪的草還未長全,裝修已經完成,新栽了小樹和灌木叢,樹木形態漂亮,要買可得花費不少銀子。車路用水泥敷設,在陽光下閃著白光。新修的人行道彎曲向上,直達前大門。
莫尼卡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