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能到哪兒去?
說話間來到宿舍最東面一間,門窗緊閉,敲了十多下,裡面無人回應。
“會不會出去逛街了?”我疑惑道。
方舟指指走廊間晾曬的衣物,臺階前也不像其他住戶盡是青苔,滿有把握地說:“不會出遠門,再等等。”
“你們查案經常碰閉門羹嗎?”
他正待回答,突然用力嗅了幾下,警覺地說:“有血腥味!”
他四下轉了一圈,目光盯到檀洪清家門:“應該從裡面飄出來的,你退後。”說著冷不防衝過去一腳踹開房門,幾乎是同時,一道白光射過來,方舟向內側一閃,“篤”,一柄匕首緊貼著他的臉頰釘在門上,匕首柄兀自微微發顫。
“站住!”方舟喝道,腳步不打停地衝進去,內屋窗戶“咣”一響,有人從後窗跳出去快速奔跑,僅隔了兩三秒鐘,方舟也跳過去緊追不捨。
我拔下匕首握在手裡壯膽,小心翼翼進屋,沒走幾步就看到一位老人半跪半伏在沙發扶手上,後心血肉模糊,鮮血流了一地。再向前,臥室邊一位老年婦女仰面朝天,咽喉處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身下汪了一攤鮮血。
很明顯,檀洪清夫婦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遭到突然襲擊,殺人手法與齊老頭家如出一轍,野蠻,兇狠。
強忍住噁心與驚悚來到後窗前,暮色下看到方舟與兇手圍著兩堆磚垛兜圈子,細看之下果然是上回接應陳長老的中年漢子,滿臉鬍鬚,目光冰冷而無情,他應該就是警方正全力抓捕的嫌疑犯——琛哥。
屋後30多米外是條大河,左右兩面都是高高的圍牆,標準的口袋式地形,所以琛哥避無可避,只能與方舟周旋。他雖然身體魁梧,奔跑起來卻靈巧如藏羚羊,輕巧而迅捷,磚垛大約五米見方,兩個磚垛相隔十多米,他居然繞著磚垛一口氣跑了十多圈。不過方舟也不含糊,始終緊緊跟在後面沒被甩掉。
第八章 首度交手(3)
跑到磚垛中央空地上,琛哥陡然剎住腳步,冷冷地盯著方舟,方舟放慢腳步,一步步逼上前。
琛哥本意想以長跑拖垮方舟,不料方舟的體能遠出乎他意料,只好選擇正面對抗。
方舟逼至距他三米處才停下來,兩人全身繃得緊緊的,死死盯著對方。琛哥比方舟高出半個頭,體型也大一圈,兩人站一塊兒像是拳擊臺上輕量級與重量級選手。我緊張得屏住呼吸,手心裡全是汗。我不瞭解方舟的身手,他也沒有在我面前炫耀過,我們在一起只談風花雪月,很少涉及對方的學習工作。
兩人緩緩移動身體,竭力尋找對方的破綻。陡然,琛哥大吼一聲,右手亮出一柄匕首猛撲上去。
他還有匕首,這是個意外!
方舟顯然沒有估計到,讓開迎面一擊,身體向右側躲避。琛哥一招落空不等招數用完橫掃過去,方舟右掌劈在他肘部使得匕首改變方向,右拳與他撩起的右腿硬生生撞在一處,“嘭”,兩人各自一震,向後退了半步。琛哥低吼一聲半矮著身子再次撲過去,方舟吃虧在體重不如對方,不敢近身搏鬥,連退兩步後冷不丁飛起一腳踢在他腰胯外側。琛哥骨堅皮厚,捱了一下若無其事,反而乘機捉住方舟的腳踝拼命一拖。方舟兩腳懸空幾乎劈成一字形,單臂架住凌空一刀,身體在空中順著力道做了個大回旋,擺脫對方束縛,即便如此右臂還是被琛哥的肘部重重一撞,踉蹌退出兩步。
兩個回合較量使他們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充分了解,從場面上儘管方舟略落下風,主要忌憚琛哥手中匕首,若徒手搏鬥應該旗鼓相當。可惜這種對抗不是友誼賽,從來不講究公平公正,不論過程只論結果,不管用什麼卑劣手段,只要擊倒對手就是勝利者。
兩人對峙片刻,方舟抬左手揉臂,琛哥立即兇猛地逼上去舉著匕首當胸便刺,不料這是方舟的誘敵之策,方舟左腿閃電般準確踢中持匕首的手腕,雙臂鉚足勁狠狠撞在琛哥胸口。琛哥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碗口大的拳頭重重砸到方舟後背,方舟一個前衝差點趴到地上。幸虧胸口那一下使他沒緩過氣來,否則追上去紮上一刀,方舟只有聽任宰割的份兒。
琛哥捂著前心,方舟捂著後心,兩人怒目而對,僵持了半天都無人主動出擊——彼此都明白對手不是善茬,一個應對不當就有可能遭到致命打擊。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打110!
等我連說帶比畫與警方通完電話,兩人又動起手來,這回是方舟主動出擊,依靠凌厲的腳法頻頻進攻,琛哥像是聽到我在報警,有些心不在焉,只憑借匕首爭取場面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