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錯愛令我不安。雖然我仍珍視來自讀者的祝福和加持,作為回報,我想此後我只能更加勇敢,努力智慧。
二
幾年來我第一次通讀檢點了這本《走過西藏》,這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沿著多年間的足跡心跡一路瀏覽,不免時常愕然,發現那曾被熱心追索過的事物的陌生:有些已全然忘懷。有些章節使我心虛,汗顏,一目十行地掠過它,恨不能從未寫過它。在某些情感興趣上,已知在多大程度上背離了先前的自己。不是對其地其人其事的不肯定,是對彼時一己視角和著迷過的不再肯定——多年來久等不至的來自西藏的批評,也許就是留待自我進行否定和校正的。
過失難免,從前如此,今後也是。至今我仍在過程中。且不去作否定,那會使我的藏族兄弟傷心,也使讀者評者無所適從。
這是一部民間的形而上的西藏。經過有意無意的篩選、剝離、取捨、強調,大約地顯現出一個精神世界,一種價值取向,一縷我當年所神往的相異文化的光輝。被忽略的,被省棄的,是我所認為暗淡無光瑣屑不堪的形而下部分,我不喜歡的部分。
這只是馬麗華她自己的西藏。五十餘萬字沒能全面概括的西藏,同時無能架構一個文化體系;詩化和美意構築的感性世界,也使它的真實性多少被打了折扣——在中國,異文化進入者的邊疆作品不約而同的困難所在。勇敢叛逆如張承志,說他寫內蒙新疆時也不免遵循規避原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