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需要你們家屬來做最後的定奪。”
“有風險嗎?”知心呆呆地問。
“有的,”靳大夫肯定地說,“兩種方案都會有風險,前一種,病人也許苟延殘喘半載數月後,深度昏迷,成為通常人們所說的植物人,而後一種,操作不當,可能導致真正的中毒,後果不堪設想。”
“大夫,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許爸爸不甘心地追問。
靳大夫挑挑眉頭,沒有回答。他看了知心一眼,知心明白,他不願意說出那個“死”字。
“爸爸,我們相信靳大夫吧,”知心對許爸爸說,“因為事情已經不可能變得比現在更糟了。”
“我得問問你媽媽。”許爸爸淚眼模糊。
驚魂甫定的許媽媽昏昏沉沉地坐在重症監視室門外,每隔兩分鐘站起來,到緊閉的門邊望一望。知心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接連點頭。
“知心,你姐姐不會有危險吧?”她抓著知心的手,反反覆覆地問。
知心知道許媽媽已經沒有任何判斷能力,在跟許爸爸和于斌進行了簡單的商量後,知心在治療單上籤了字,同意按照靳大夫的推斷,立即進行解毒療法。
。。
藥道 第十七章(3)
綜合診療小組的成員召開了緊急會議,迅速核議了靳大夫提出的解毒方案。新的藥物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徐徐輸入知意體內。靳大夫換了消毒服,在監護室裡,親身監測知意的狀況。
“家屬請不要走開,用藥以後的二十四小時,病人隨時可能出現中毒性猝死。”綜合診療小組的專家神色凝重地知會許爸爸許媽媽。
許爸爸呆若木雞,許媽媽嚎啕痛哭,哭得背過了氣。于斌則抵著牆,揪住自己的頭髮,悶聲不響。突然間,他垮掉了,悲痛欲絕地以腦門去撞牆,砰砰砰,砰砰砰,發出一陣陣的鈍響。
“傻瓜,你氣糊塗了不是?你以為你的腦袋是鐵做的?!”知心一把拽住他,把他摁到椅子上。
“為什麼不讓我替知意受苦?”于斌哭泣,“老天,讓我代她去死……”
“你別咒我姐姐啊!”知心故意板起臉,“誰說她會死?”
“知心,我還沒跟你姐姐說,我想娶她做老婆,”于斌悲從中來,“我從念中學就愛上了她,我做夢都想和她結婚,我要和她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等姐姐一醒過來,你就好好兒向她求婚吧,玫瑰,香檳,還有戒指,一樣都不能少……”知心哽咽,說不下去了。
費揚在清晨時分聞訊趕了過來,很細心地拎著一大盒餐點跟飲料,逐一遞給他們。許爸爸許媽媽連看都不要看一眼,費揚只好將盒子放到一旁,走到知心身邊,握著她的手。
五個人就這樣不吃不喝地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待著,到了下午,許媽媽發生低血糖,險些昏倒在地,被護士強行推進病房,掛上了點滴,許爸爸不得不抽身前去陪同。費揚、知心和于斌繼續等待。
一天一夜過去了,靳大夫總算從重症監護室裡走了出來,他的眼圈青黑,下巴布滿鬍鬚,看起來無比疲倦。知心衝了上去,一疊連聲地問,怎麼樣?我姐姐怎麼樣了?
“病人的生命體症趨於平穩。”靳大夫說。
“藥用對了?”于斌問。
“是的,”靳大夫道,“她逃過了這一劫。”
3
KEN用摩托車把千伶載到她的公司門口,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她吻別,而後目送著她步態優雅地邁上公司的臺階,跨入透明的旋轉門。
進入大堂,千伶佯裝低頭整理皮包,一閃身,避到了一棵盆栽植物的後面,眼看著KEN騎在摩托車上,正一正頭盔,輕捷地一踩油門,神采飛揚地離去。
KEN一走,千伶也隨即出來了。她沿著熙熙攘攘的街道,胡亂轉悠。千伶一直沒有把辭職一事告訴KEN,她不想他在繁忙的工作之餘,為自己操心。
因此每天她都一如既往地早出晚歸,假裝在公司做得很好。晚餐時如果KEN關切地問到她的工作狀況,她會撒謊說,上司是一位很有紳士風度的洋人,同事們都畢業於名校,不是海龜,就是土鱉。
“在這間公司裡,可以學到更多東西,將來會很有前途的,”千伶笑吟吟地說,“只是會忙一點。”
辭職後,她確實比以往更忙,忙著找工作,周旋在一家又一家的職介所,遞上一份又一份的自薦信,參加一次又一次的面試。有一回,她差點找到了新的崗位。
那是一間音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