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雨展轉難眠,抱著祁山的胳膊開始撒嬌。祁山為難道:“現在還不能回去,萬一你爹一生氣,不讓我們再見怎麼辦?”馨雨想象道:“可我們孩子都這麼大了,他還能怎麼阻攔啊。再說了,公公婆婆每年來一次多不容易,咱們總應該住到他們身邊,方便照顧他們是不是啊。”祁山道:“小雨,你是忘記了,你爹的脾氣要多倔有多倔,我若是帶了你回去,還抱著那麼大個兒子,他非打斷我的腿。”馨雨笑道:“我爹真有那麼兇嗎?”祁山道:“那可不,想當年你爹一個人拿著棍子打跑了鎮上十多個流氓,誰還敢得罪他?”
馨雨皺著眉道:“可是,我怎麼記得他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呢?”祁山道:“俗話說人不可貌像,你不也總說我白長了這麼大個個頭嗎?”馨雨一笑,說道:“是啊,天天忙著算帳,害我還要跟著你起早貪黑的炒菜。你看看,我手都粗了,以前在家的時候,哪幹這麼多事啊。”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父親如果對她不好的話,又怎會什麼都不讓她做,讓她的一雙手保養的白白嫩嫩。
也許是注意到了馨雨又開始回憶以前的事,祁山溫柔的摟住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說道:“好了,不想了,我答應你,等寶兒再大一點,我們就回家看看。不過,你也得努力再給我生的女兒,像你一樣的小美人才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祁蘅,怎麼樣?”“蘅?什麼意思?”“就是清清的花香,就像你的馨字一樣啊。好娘子,我們現在就將蘅兒生出來吧!”“喂,小聲點,寶兒還在睡呢。”“放心,又不是沒這麼做過,那小子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了。”“呵呵,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小雨,我愛你……”
六十五 沉眠復甦
夢中這溫暖的懷抱是屬於誰?是誰將自己捧在懷中,來回的輕聲哄著,聲音這樣的好聽,童年的歌謠是這樣的溫馨。那一定是父親的懷抱,這一定是小時候的記憶。夢中的馨雨努力的睜大了眼,抬起頭想要看一看父親的臉,終於抬起頭,卻感覺自己忽然長大,而父親卻背過臉去,滿頭烏黑的頭髮一根根在瞬間變成一片銀白。馨雨想要走近,卻離他越來越遠,小屋的門關上,小院的門也關上,漆黑一片的天空忽的燃起沖天的火光,光芒中出現了一個人獰笑著的臉,那深深的恐懼將馨雨從夢境中擊出,醒來時發現自己蜷在祁山懷中,而他正擔憂的看著她,伸手抹去她面上的淚痕。
“小雨,你是不是夢到你爹了?”馨雨伏在他懷中說道:“為什麼我總記不起他的樣子?他應該對我很好很好的,對嗎?”祁山皺著眉看著她,說道:“你想起什麼來了嗎?”馨雨搖頭道:“什麼都沒有。”祁山懷疑道:“那你又夢到了什麼,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馨雨閉眼道:“我夢到我很小的時候,我爹抱著我哄我,跟我唱歌。我想看看他的樣子,他卻背對著我,我看到他的頭髮忽然全都白了,然後家門關上,到處都是火,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人對著我笑,好可怕……”馨雨縮在祁山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祁山連忙的安慰道:“那只是夢,別怕,不會有事的。”簾幕外穿來孩子哇的哭聲,兩人再也顧不得自己的事情,拉開床簾朝孩子的小床上看去,寶兒哭的要多響亮就有多響亮,看來他的好夢也被人攪了。
寶兒生病了,高燒不退,請來的大夫說是風寒,開了藥劑連喝幾天,孩子卻仍然咳嗽不停,昏昏沉沉。馨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每天護著孩子,怎麼都覺得不像是簡單的風寒,到像是炎症。治療炎症的方法,馨雨記得很多,一一對應,重新抓了藥給孩子喝,只吃了一天就見到了成效。馨雨抱著熟睡的心肝寶貝直髮愣,她的醫術是誰教的?父親嗎?睡夢之中,馨雨又變成了四五歲的樣子,被一個男人溫柔的護在懷中,光滑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春風拂面一般舒適,睜開眼,正對著男人關切的雙眼,縱然模糊不清,也依然能感覺到他心中澎湃的愛。
“爹……”馨雨忍不住張口撥出,自己卻再次變大,遠離了父親,慌張之下伸長了手,不顧一切的抱住他,卻感到懷中的人異常的冰冷。肌膚相貼,她竟然裸著身子緊抱著一個同樣沒穿衣服的男人,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卻可以肯定他不是她的丈夫。男人的身子如此光滑,絲緞一般,卻冷得像冰塊,她極力的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他卻冷不防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咬牙切齒的斥責道:“不知廉恥!”夢再次斷了,醒來後,馨雨恍惚許久,夢中的一切真實的可怕,她甚至能感覺到夢中男人微弱的心跳。她以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父親才會反對她的婚事嗎?夢中她抱著的男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寶兒的病終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