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宜室……我覺得你很好,你這樣最好!又率性又利落又獨特,還寬容沉穩,你這樣才是最好的!我!我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我——”
“你該去讀書了。”太史闌抽出手,拍拍她腦袋,“我聽見外頭喊你的聲音了。”
容榕嘴角一耷拉,卻不肯放棄,身子向前一傾,“你再聽我說一句,我——”
她忽然身子一僵,對面,太史闌慢慢縮回了人間刺銀白的刺尖。
隨即她站起身,開啟門,對外頭探頭探腦的婆子們招了招手。
婆子們進來,一眼看見容榕都一喜,再一看她身上女裙,頓時大驚。
愣了半晌之後,婆子們齊齊襝衽對太史闌道謝。
太史闌淡淡回禮,她知道婆子們謝她什麼——容榕快十五歲了,卻還不能接受關於她是女子的暗示,容府想必已經花了很多心思想讓她接受這一情況,因為如果到了十五歲她還不肯恢復女裝,或者一直不能接受,將來可能會影響她的婚事和終身的,如今婆子們看到往日連看個胭脂都要發脾氣的小姐,如今竟然肯穿女裙,這等巨大的進步,怎能不喜?
太史闌擺擺手,自轉過身,她要練功了。
婆子們不敢多話,牽著有點傻的容榕出去,準備先帶她到夫人那裡轉一轉,好讓夫人驚喜驚喜,也討點賞。
最後出去的婆子,自覺地給太史闌帶上門。吐吐舌頭,笑道:“這位蘭姑娘,好重的威勢。”
“是啊是啊。”立即有人贊同,“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我就是不敢說話。”
“是啊,咱們就是在夫人面前,也沒這種感覺,這姑娘也就一個殘疾獵戶出身,怎麼氣勢上還超過了咱們夫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怒而威?如今可見識了……”
……
半下午的時候,太史闌有客來訪,竟然是兩天沒露面的容夫人。
她是來向太史闌道謝的。道謝的自然是容榕開始接受女裝的事情,當然這事不能放在面上說,她也就是送了些禮物點心來,因為花尋歡不在,細心的容夫人還帶了個通手語的婆子來。
當然太史闌根本看不懂手語,她垂目聽容夫人說話,容夫人很隱晦地表示了感謝,又稍稍解釋了容榕這樣的由來,請求她暫時保密,最後請託她,不管用什麼辦法,儘量讓容榕慢慢形成女人意識。
太史闌笑了笑,讓她這個自身女人意識都還沒完全開發的人,去教別人女性意識,還真是滑稽。
她這一笑,看在容夫人眼裡卻絕然不同,只覺這平常只是清秀的女子,忽然豔光四射,驚得連說話都忘記了。
不過太史闌素來有氣場,她坐在那裡不言不動,對別人就是壓力,容夫人很快就坐不住,起身告辭,臨走時對她笑道:“園子裡的梅花開了,年節之前我府中要舉行賞梅會,邀請京中交好世家的公子小姐過來賞玩,姑娘如果喜歡,也請一定參加。”
太史闌點點頭——年節前各府都很忙,這時候舉行賞梅會?恐怕是怕容楚在年節前趕回麗京,帶著她太史闌進府拜見家長,強迫要求成親,想要先下手為強,給容楚訂個女人吧?
她和容楚保持了近一年的“未婚夫妻”關係,沒有出任何問題,還青雲直上,現在所謂容楚克妻傳言也漸漸淡了,想必大家小姐們又要趨之若鶩了。
她辛苦養成的桃子,誰想偷摘?
太史闌笑了笑。
容夫人看著這笑容,忽覺寒冷,打了個寒戰……
太史闌送她出門,聽見一個嬤嬤請示容夫人,“老爺收到了國公的飛鴿傳書,要求府裡早日備下三媒六聘之禮。您看……”
容夫人略略停了一停,皺眉道:“信是給老爺的,老爺沒做任何舉措轉給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
“是……”婆子嘆了口氣,“只是怕公子回來生怒。”
容夫人沉默了一會,道:“這事須依不得他。他現在為人蠱惑,做父母的總該為他把持住。將來他就明白咱們是為他好。”
“夫人還是不原諒那事。”嬤嬤嘆氣。
“自然不原諒。她性子強硬什麼的,我雖遺憾,但只要楚兒喜歡,我做母親的也不好管太多,但一個女子怎麼可以不疼自己的孩兒?這樣的女子怎配為人妻子?”
“奴婢卻覺得,這事目前也確證,或者該等公子回來問個清楚,公子不也是說,這事是誤會麼。”
“問他,他自然是護她的。”容夫人嘆口氣,“我也希望她是個好女子,畢竟阿楚和她有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