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城微微笑起來,覺得喬雨潤的心思,很合他胃口。
當然,他會有比喬雨潤更好的辦法,來讓那個人痛心如狂。
他蹲下身,探手進柵欄縫隙,一手扯住了太史闌的領口,指尖用力,便要將她領口扯開。
太史闌忽然偏頭,亂髮一甩,飛揚的黑髮間,一雙迷濛的眸子忽然視線犀利。狠狠盯住了他。
紀連城被這樣宛如利劍一般的目光驚得一怔,手指下意識慢了慢,隨即醒過神,為自己竟然被這目光逼停而感到懊惱,冷哼道:“好大殺氣!卻也不過是我刀下魚肉!”
他半跪著,乾脆兩隻手都伸了進來,一手勒住太史闌脖子,一手再次去扯她領口。
“留點記號給容楚瞧瞧吧……”他氣息粗重,熱氣噴在太史闌臉上。
“噗通。”
忽然一聲響,響在太史闌身後,嘩啦濺開一片水花,似乎什麼重物被扔了下來。
兩人都驚得一怔,那東西在水裡一個沉浮,嘩啦一聲甩開什麼東西,隨即,又是一大片水花濺起,晶亮的水花剛剛在人的視野里布開螢幕,一個聲音已經響在太史闌耳後,話語卻是對著紀連城說的。
“我覺得,留下你點什麼做紀念,似乎更重要些。”
這聲音帶笑,卻不輕浮,仔細聽來,還有三分殺氣和冷意。
太史闌霍然回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五感都出了問題!
紀連城也怔在那裡,他沒中毒,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五感,此刻聽見這熟悉又可怕的聲音,大驚之下也算反應快捷,二話不說撒手就退!
容楚的手,卻在他說話之前,就到了!
“下來!”他的手鬼魅般出現在太史闌頸側,一把扣住了紀連城正要撕開太史闌衣領的手指,五指交疊,狠狠一拗。
“咔嚓”骨響聲清脆,紀連城一仰頭,發出一聲慘叫,劇痛之下被容楚拉得身子向前一傾。
他也算狠人,遭受如此傷害,神智還不失清明,身子一歪,立即彎膝,正頂在了柵欄的邊緣,藉助柵欄穩住自己身形,隨即不顧疼痛,狠狠抽手。抽手的同時,反手拔刀,一刀貼地而來,跨越縫隙,直砍太史闌頭顱!
攻敵所必救!
容楚果然立即放手,一把攬住太史闌,將她身子霍然放平,刀光貼著太史闌臉頰掠過,一縷黑髮被割裂散開,悠悠落於水面。
紀連城也不指望能在容楚面前砍中太史闌,本就是為了自救,這邊一收手,他立即便要站起急退,此刻太史闌雖在前面,但她無力,而容楚抱住了她,也無暇對他動手,他還是安全的。
在他忍痛要站起的那一刻。
半身仰躺平貼水面,半身水下的太史闌,忽然一聲低喝,一腿站立,一腿飛抬橫踢!
嘩啦一聲,她的腳尖撩起萬千水色如幕牆,水牆中那條修長繃直的腿,越過柵欄抬起的縫隙,狠狠撞在半跪的紀連城的……襠部。
“啊——”紀連城再沒想到她能在此時,以這種體位,踢出這樣刁鑽詭異的一腿,被踢得渾身一軟,骨碌碌滾了出去。
翻滾中撞到傷處,劇痛頓時如煙花在腦海和全身四射,他慘叫一聲,渾身抽搐,雙眼翻白,險些暈死過去。
太史闌的腿……
那腿還是腿嗎……那個角度能用到的力氣有限,可是她的腿,掃上來的時候,就像生鐵鑄成的鐵棍!還是千年重鐵鑄的那種!
如果不是半跪姿勢,稍稍護住了重點部位,此刻他懷疑某些要緊處,已經被她這一腿撞碎!
“關門……關門……”他在劇痛中縮成一團,猶自不忘嘶聲大叫。
不是為了留住他們,而是怕這一對狼公虎婆一旦竄出來,他小命必定不保,還會死得很慘。
上頭監視並掌握機關的人似乎也被這驚人一幕驚呆,趕緊放下柵欄,“砰”一聲,柵欄壓死。
太史闌喘了一口氣,她也不後悔,剛才柵欄這點空餘,紀連城又擋在面前,她和容楚兩個想要出去很難,搞不好會被千斤柵欄壓死。相比之下,抓緊時間給紀連城來一記狠的,上算。
剛才拼盡全力,抬腿飛踢,明明全身發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想必是被紀連城激起的怒火,讓她一瞬間超常發揮,此刻她再次脫力,身子向後一仰,落在容楚懷裡。
容楚接住她,手臂有點僵硬,太史闌迷迷糊糊中想起,這貨莫名其妙從天而降,到現在還沒對她說一句話,這是怎麼了,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