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退出了包廂。
服務生的動作還算迅速,很快就端著托盤上來了,把東西擺在三人中間的矮几上。三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有一句沒一句聊起來。楊登科隱約意識到鐘鼎文和曾德平喊他到這個地方來,好像不僅僅是來喝茶的,欲問個究竟,終於還是忍住了。
本來鐵觀音味釅,是醒腦的,可坐久了,楊登科還是犯起困來,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抬腕看看手錶,已是十一點多。鐘鼎文遞過一顆檳榔,笑道:“真不中用。我們做警察的也像你這個熊樣,那不要辦案子了。”曾德平說:“你們不辦案,那牛鬼蛇神豈不紛紛出了籠,那就真是親者痛而仇者快了。”
楊登科沒有吃檳榔的愛好,朝鐘鼎文擺擺手,說:“誰跟你們做警察的比得了?你們都是晝伏夜出的綠眼貓。”鐘鼎文說:“看你這無精打采的樣子,剛才我打電話時,你是在跟聶老師加班吧?”曾德平說:“那還用說?他家聶老師可是個美人兒,換了你我,也是抵不住誘惑的。”鐘鼎文說:“怪不得我做了好久的工作,才勉強把登科喊出來。”楊登科說:“你們別老往歪處想了,我們老夫老妻了,還哪來那麼大的幹勁?”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楊登科實在困得不行,歪倒在桌邊睡著了。鐘鼎文開啟桌上茶莊老闆準備好的意見簿,撕下半頁紙,捲了一個小喇叭,插進楊登科耳朵眼裡。曾德平也不肯閒著,拿過桌上茶杯,往喇叭口裡倒起喝剩的殘茶來。
那茶水是剛加過熱水的,楊登科當即被燙醒了,去捂耳朵,才發現裡面全是茶水,罵道:“是誰惡作劇?”鐘鼎文樂得直拍大腿,說:“人家喝茶用嘴,你卻用耳朵,真是奇招,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曾德平說:“原來楊科還有特異功能。”
鬧了一會,曾德平起身過去拉開了一直緊閉的窗簾。鐘鼎文也跟過去,跟曾德平看起外面的夜景來。看了一陣,鐘鼎文回頭對楊登科說:“你這個鄉巴佬,只知道打瞌睡,現在改革開放的大好時候,也不看看人家的夜生活多麼熱鬧?”
楊登科為了清醒頭腦,只得來到窗邊,去望外面。原來窗外是一條大街,雖然已是夜深,車輛行人依然往來如織。街對面是個賓館,大門上方用霓虹燈裝點出紅杏山莊四個大字。這莫不是鐘鼎文給楊前進介紹工作的那個紅杏山莊?那次鐘鼎文可是頗費了點力氣的,要不楊前進到哪裡去找七百元一個月的工作?
曾德平見楊登科望著紅杏山莊出神,說:“楊科是不是也想到紅杏去快活快活?”楊登科說:“你想去就去,不要把我扯到一起。”曾德平說:“你不要有什麼顧慮嘛,剛才不是說過麼?有鍾大所長保駕護航,你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地瀟灑走一回。”鐘鼎文一旁說:“絕對沒問題,我可以給你們打保票。如果還不放心,我甚至可以安排兩個兄弟給你們站崗放哨。”
楊登科忽想起一個機關裡盛傳的說法,笑道:“廳級領導嫖娼,警察站崗;處級領導嫖娼,大大方方;科級領導嫖娼,慌慌張張;普通幹部嫖娼,罰個精光;一般職工嫖娼,開除回鄉。今晚鐘大所長想讓我們享受廳級幹部待遇了。”曾德平說:“有道理有道理,我們幹了快二十年了還是個鳥副科級,這一輩子大概也就一個正科到底了,今晚鐘大所長能讓我們過一回廳級癮,也算是心滿意足,不枉來人世走這一遭了。”鐘鼎文說:“那行,今晚我保證讓你倆了卻這樁心願。”
正說得開心,楊登科一雙眼睛忽然就睜大了,盯緊了紅杏山莊的大門。
原來是一輛黑色奧迪悄然進了山莊。車號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楊登科憑直感也覺得是局裡的那臺奧迪,他對它太熟悉了。楊登科抬腕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十二點多。那麼是誰坐在裡面呢?這個時候到紅杏山莊去幹什麼?
曾德平也發現了那臺奧迪。不過他裝做什麼也沒看見,斜楊登科一眼,說:“楊科看你眼睛睜得狗卵一樣大,看到什麼了?”楊登科努力收住意念,掩飾道:“沒沒沒看見什麼。”可回頭一瞧曾德平那眼神,似乎明白了今晚他倆喊自己到這裡來的真正意圖了。
就在楊登科暗自揣度時,一旁的鐘鼎文手機響了。他對著手機嗯嗯了兩句,也沒多說什麼,就關了機,回頭對楊登科和曾德平說:“兄弟們打來電話,說數數來了。”一邊做了個數錢的動作,然後放下窗簾,招呼兩位坐回到了座位上。
服務生又進來添過一回開水,再喝了個把小時,鐘鼎文的手機重又響起。收了線,鐘鼎文就起了身,說:“該走了。”三個人出了包廂。
在場三個人,曾德平是自己的領導,鐘鼎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