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設法擺平。總有一天他將贏得她的原諒和愛,但如果他走錯一步,她必將遠走高飛。
他自責的看著她撿起那件披風,離開房間。然後他摘下眼鏡,衝入地道,儘快的趕到她房間後面的秘道。
他才緩和呼吸,她便進入臥房,將門鎖上。
像一隻稀有小鳥褪下燦爛羽毛般,她卸下天生的矜持。眼中充滿淚水,肩膀下垂。拖著雙腿走向床,然後趴倒下去,將披風緊抓在胸前,彷佛那是她哀悼的情人。
他心碎了,握緊拳頭以免自己撕開衣櫥,衝過去安慰她。凱爾傾聽她的每一聲啜泣、注視地的每一個動作,將她的哀傷銘刻在心。
當她平靜下來時,他以為她哭得睡著了。但正當他轉身要離開時,她轉身仰躺,瞪視床頂。
“起初,我還不知道你在那裡。”她說道。
凱爾靜止。她發現他了嗎?
她拿開披風,雙手放在腹部。“我從來沒想到他會將你送給我。”
她的意思像斧頭般砍進凱爾的心坎。他退縮,壓抑一聲呻吟。他一度希望能使她懷孕、迫使她就範的。
“我想應該告訴你了,親愛的寶貝,你的母親是個怪胎。我可以和法國議和,卻不注意自己的月信。但我保證你絕不會被冷落。你會擁有艾琳,就像我一樣,而且你也會一樣愛她。不知道她會說什麼?我知道。她會建議我,從小教你說十四種語言。”
她的苦笑幾乎使凱爾心碎。她剛剛得知情人的死訊,卻沒有詛咒他使她懷孕,反而從母愛中找到力量和慰藉。
他的孩子。
她弓起膝蓋,雙手枕在腦後。“你認為我應該搬到巴斯去休養嗎,孩子?或者應該為你找個父親?”
他本來就有父親,凱爾差點喊出來。
“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邊地勳爵的事,當你大一點時——”她哽咽一聲。“這是另一件你應該知道的事,寶寶。我不懂得抓住男人。我是說,有人追求我,但通常他們都帶有政治意圖,而不是愛情。”
情況會改變的,若蘭,我向你保證。
他小心的關上門板,走向書房。每一步都想著如何追求她。在他追上若蘭之前,將使她相信她自己是自伊莉莎白女王以來,最偉大的情聖。
第十七章
若蘭坐在房中的壁爐前,梳著秀髮二面想著自己曲折離奇的一生和未來。
當別的年輕小姐正在做針線、美化儀態時,若蘭卻已練就了絕佳的記憶和外交本領。這是她為國家和女王奔走多年唯一珍貴的收穫。
除了爭取通商管道與議和之外,她還主持聯姻。她為多少位新娘證婚過?二十六位。有多少位不能為自己爭取多一點的嫁妝或聘金?二十六位。
若蘭一向為女人爭取權益。她要為自己求得什麼福利呢?一個名分以邊地勳爵骨肉的合法地位。
憂鬱奪走她的力量。她的肩膀塌下,梳子在她手中變得沉重。在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男人並且心如死灰之後,她無力考慮婚姻。憂傷轉為怒氣。他為何不小心一點?他應該為她和他捫的孩子保重自己,他怎能如此粗心大意的拋下他們母子?而且,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承諾,誰敢說他會娶她?
然而當她在腦海搜尋情人的影像時,卻只看到一個包裡著哀愁的神秘夜客。如果不是有肚子裡的孩子,若蘭不知道該如何回憶她的白馬王子和他們共度的良宵。
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氣,她必須忘記憂傷,想著未來。她需要一個明理的男人,他不挑剔受損的貨物,並且能忍受她的分娩縮短他們的蜜月期。要找這種條件的男人簡直形同大海撈針。
但首先她得完成在邊地的任務。因此她拋開私事,完成梳洗,穿上一件厚重的羊毛裙裝,到起居室見伯爵。
凱爾害羞的微笑,指著靠近壁爐茶几旁的兩個座位。“這樣比較溫暖;外面下雪,所以我吩咐安太太準備的。”
“你記得我怕冷,真體貼。”
他扶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這叫做低地人最欣賞的高地人待客之道。”
她坐下之後,看著他踱開,拿回一瓶酒。今天他穿著整齊的蘇格蘭高地服裝,顯得英俊勃發。一個鑲金戴玉的海狸皮囊袋垂掛在他胯下,就在下體之前。
女性的慾望熱潮湧遍她體內。這種肉慾的反應使若蘭驚訝並厭惡。新寡的她竟然有這種可恥的興致,她應該要悲悼情人邊地勳爵的。
伯爵笑吟吟的回到座位,摘下眼鏡。
她震驚的瞪視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