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里人們也覺察不出他心神不寧或誠惶誠恐的蛛絲馬跡。行兇一事並不難謀劃,但去考慮後果的話,它卻能愈演愈烈,發出一系列叮噹作響的恐怖聲,把一切的關聯都破壞。尤其是愛情所激發的罪行,從施罪者的角度看,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但這罪畢竟貽害社會。然而,還是沒有人會最終相信犯罪的人是迷失了自我,還是沒有人會認為那罪行如同重罪犯的所為那麼惡不可赦。這是因為,就我們自身的情形而言,智力修正著道義判斷,在智力的眼中,世上萬事並無罪過。智力是反律法主義或超律法主義的,它判斷著法律就像判斷著事實一樣。
我的人生已逝
'英國'喬治·吉辛
喬治·吉辛(1857—1903),英國小說家與散文作家。出身貧寒,曾在曼徹斯特讀書,畢業後去倫敦謀生。1880年後以教書為生,同時編輯撰寫小說,內容多是描寫下層貧苦群眾,是最善於寫陰暗面的一個作家。生前賞識他的人不多,直到20世紀其作品的價值才漸漸為人所發掘。
然而,我的人生已經逝去。
生命是多麼渺小!我知道哲學家們曾說過的話。我曾反覆吟誦他們關於人生苦短的如歌語句——但,時至今日我才相信他們的話。這就是一切嗎?一個人的生命怎可如此簡短,如此空虛?我徒然說服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生活才剛剛起步。汗水和恐懼相隨的日子根本不是生活,是否讓生活變得很有價值現在仍然取決於我。也許這是自我安慰,但它不能把這樣一個事實變得含糊不清,那就是:機會和前途之門將不會再向我敞開。時至當前,我已“退居二線”,就生命已成往事來說,已實實在在無異於一個退休商人。我可以回顧已走完的人生歷程,感嘆它的渺小!忍不住想要大笑一番,可我控制住自己,只是微微一笑。
微笑,一方面帶著竭力的忍耐而不是輕視,另一方面又不可過分地自怨自憐,這樣便是最好的。畢竟,我從未真正地被困在事情最糟的境遇裡,我尚且可以輕鬆地脫身在外。生命完結了——那又怎樣?它究竟是苦是樂,我現在都得不出個總結論。是不是事實本身就不需要我這般患得患失呢?有什麼關係呢?命運永遠不會顯露真面目,它召令我的降生,要我扮演那小小角色,然後一切重歸沉寂。對此我是順從,還是叛逆?我心存感激,感激自己沒有像別人一樣遭遇不可吞忍的冤屈,還有那肉體或心靈上慘重的創傷——唉!唉!我在他們身上所瞥見的這種種冤屈和創傷!人生大部分旅程都安寧地走過,難道還不能讓我知足嗎?假使我驚詫於生命的短促和空虛,這錯誤也是我自己親手釀就的啊!先逝的人們對我敲響警鐘:最好現在就看清並接受真理,不然,日後必將陷入驚恐,但卻軟弱得束手無策,只能愚蠢地呼天搶地,哀怨連連。我寧願高興,而不願悔恨,我也將不再胡思亂想。
論青年與老年
'英國'弗朗西斯·培根
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英國著名的唯物主義哲學家和科學家。他在文藝復興時期的巨人中被尊稱為哲學史和科學史上劃時代的人物。馬克思稱他是“英國唯物主義和整個現代實驗科學的真正始祖。”他是第一個提出“知識就是力量”的人。培根生於倫敦一個官宦世家,12歲時,被送入劍橋大學三一學院深造。在校學習期間,他對傳統的觀念和信仰產生了懷疑,開始獨自思考社會和人生的真諦。培根是近代哲學史上首先提出經驗論原則的哲學家,對近代科學的建立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對人類哲學史、科學史都作出了重大的歷史貢獻。為此,羅素尊稱培根為“給科學研究程式進行邏輯組織化的先驅”。
1626年,在倫敦北郊,由於支氣管炎復發,病情惡化,於1626年4月9日清晨病逝。
一個人假使不曾虛度生活,年歲不大也可以表現得成熟老練,只不過這種情況少有發生罷了。深思未必出自風霜,歲月同樣可見年輕,可一般的青年畢竟謀劃不過長輩,智慧也不及他們少年老成的同齡人。
但青年的創造性是更為豐富的,想象力也如湧泉一樣奔放靈活,這似乎更得益於神助。天性剛烈、心懷熱望、情緒敏感的人不歷經中年,行事總是青澀,愷撒和塞維拉斯即為例證……
青年擅長創造卻缺乏判斷,擅長行動卻缺乏商討,擅長革新卻缺乏對經驗的借鑑。日積月累的經驗可以引導他們掌握舊事物,但也會遮蓋他們看見新事物的視線。
青年人犯錯往往毀壞大局,而老年人的錯則是邁步太小或行動太緩。無論謀事還是操行,青年都婺遠喜功,基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