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原本他們還有一項一直能從中獲取收益的投資,但現在也不太景氣了。不過,要不是拉克倫的繼母溫尼弗雷德釜底抽薪,捲走所有財產,他們的生活也還能夠維持下去。
一想到繼母給整個家族帶來的災難,拉克倫的心情就壞極了。溫尼弗雷德與拉克倫的父親共同生活了十二年,她來克瑞格勒城堡時,拉克倫還未成年,但多年來她從沒關心過他。她只是呆在那兒,算是一道風景,偶爾也對人露露笑臉。她不喜歡孩子,一旦孩子打攪了她,她馬上顯得心緒不寧,煩躁不安。反正,她只是關心她自己,還有她的丈夫。
沒有任何人想到她會是個賊,可她的的確確做了小偷。丈夫死後還不到一個星期,她便裹攜全部財物消失了,其中包括屬於拉克倫的那份遺產。拉克倫他們找了她一年多,但始終沒任何線索,這次洗劫活動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樣,每一個細節都設計得天衣無縫。
如今,三年過去了,克瑞格勒城堡已日漸沒落。雖說有拉克倫在邊境靠搶劫英格蘭人的財物維持著,可這遠遠不夠支付整個家族的巨大開支。況且,拉克倫也不願一次搶得太多,他不想讓那些被劫者生活陷入困頓。繼母攜全部財產逃跑,他自己已經深受其害,他不願別人因為他的不是而走投無路,儘管他們都是些英格蘭人。
拉克倫承擔起了家庭的重擔。為了養活那些他認為有責任贍養的人,他真是絞盡了腦汁。為此,他的婚事一拖再拖,可是一些原先住在城堡或靠種麥格列高家土地為生的族人還是搬出了蘇格蘭高地。
對家族的責任感已深深根植於拉克倫心中,但他從沒想過僅有的財產在頃刻間化為烏有。當時二十三歲的他對這事顯然沒有很好的思想準備,到了二十六歲,他發現情況更糟了,已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來扭轉局面了,他已向幾位有錢的遠房親戚借了不少的債,古堡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賣光了。他似乎只剩下搶劫這一條路了。
境況實在不妙。還沒有等養好傷,拉克倫就迫不及待地叫來兩位最親近的同夥——吉萊爾南和雷納德共同商量此事。
吉萊爾南是拉克倫的二堂兄,比拉克倫大幾歲;雷納德是三堂弟,比拉克倫小一歲。他們兩人在附近都有房子,沒有住在克瑞格勒城堡。他們常來陪伴他。十一月的前夕,正是狂風大作、寒意蕭瑟的季節,兩人此時正與拉克倫共進晚餐。
一直等到三人悶悶地把這頓粗茶淡飯吃完了,拉克倫才說了一句:“我們實在沒什麼辦法了。”
吉萊爾南和雷納德早已知道今天要談的內容,他們這時也沒讓他作進一步說明。彼此都心照不宣。雷納德說:“應該說在你受傷之前,一切都很好啊,”
“我受傷與這事沒有太大的聯絡。你四處看看,雷納德,這裡家徒四壁。”
其實沒必要專門去看,只要一抬眼便可看見曾一度掛著油畫的護壁板上已千瘡百孔。中國風格的衣櫃裡空無一物,桌子上再也見不著精美的水晶與銀質餐具在閃閃發光。大家甚至已經忘了拉克倫父親在世時,餐廳裡的那份氣派。
“你是說以後不再去搶劫了?”吉萊爾南問。
“我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即便搶到一筆錢,也只能短時間內緩解一下窘迫,可為此我們每月要做六、七次長途勞頓,而且也不見得有多大收效。”
“嗯,我也不喜歡這麼勞累,尤其在一年的這個時候。”吉萊爾南表示贊同。“可問題是我們又沒認真對待過這事。我們搶別人就像是鬧著玩一樣。”
的確,在拉克倫負傷之前,他們是認為搶著玩總比一無所有好。他們似乎還從中得到了不少的樂趣。
“但是吉爾*,得承認一個事實,我們只不過是賊而已。”拉克倫說。
吉萊爾南揚了揚眉:“那又怎麼樣?
“嗬,”雷納德也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倒不覺得從英格蘭賊人那兒拿東西有什麼不妥。”
拉克倫苦笑了:這大概就是他們覺得搶人好玩的原因吧。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表面上似乎相處還可以,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敵意,至少住在高地和邊境的蘇格蘭人是這麼認為的,他們長年靠劫掠英格蘭人的財物為生。在兩地交界處,人們肝火旺盛,爭吵不休,敵意早已根深蒂固地化為了世仇。
“要是情況還不那麼窘迫,我們也許可以繼續行劫,像玩兒似的。”拉克倫指出,“可我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必須想辦法從根本上挽救克瑞格勒。”
“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吉萊爾南問。
“沒有。”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