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zelos)(1864—1936),希臘政治家,曾領導希臘解放戰爭,制定憲法,多次任政府首腦,主張民主共和,反對君主政體。
大高興。
“是讓機器軋掉的吧?”我又問他。
“你老說什麼機器?是我自己截掉的。”
“你自己,怎麼回事?”
“你明白不了,老闆!”他聳了聳肩說,“我跟你說過,我什麼都幹過。有一回,我當陶瓷工。你知道這活兒就是拿一塊泥,你想把它做成什麼它就變成什麼。呼呼呼,你開動轉盤,泥在上面飛快地轉起來。你站在上頭,你說我要做一把壺,我要做一個盤子,做一盞燈,做什麼都行。他媽的!這才叫做人哪,自由啊!”他這時忘記了大海,也不嗅檸檬了。他眼睛又明亮了起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這才是自由(2)
‘那麼,”我問,“你的手指?”
“哦,是這麼回事√乙:它在轉盤上礙我事。在我正幹得起勁的時候,它攪亂了我的事兒。那麼有一天,我拿起一把小斧子……”
“那你不疼嗎?”
“怎麼,我不疼?我可不是個樹樁子。我是人,當然疼。不過我跟你說,它礙我事,我就把它剁掉了。”
太陽下山。大海逐漸平靜。雲彩散開。金星在空中閃爍。我凝視大海,仰望天空,不禁遐想……我真願意這樣,抓起斧頭;砍下去,然後疼痛……不過我沒有露出心中的激動。
“這不是個好辦法,左巴!”我笑著說,“這使我想起了‘金色傳說’裡的一個故事。有一天,一個苦行者見到一個女人,他電心慌意亂,神不守舍。於是,他就拿起了一把利斧……”
“混蛋!”左巴猜到我要說什麼。“把這玩意割掉!蠢貨!這傢伙從來都不礙事。”
“怎麼!”我說,“這其實是個大障礙。”
“障礙什麼?”
“妨礙你進入天國呀。”
左巴用譏諷的神氣斜看我—·眼。
“可是正相反,傻瓜,”他說,“這是把進天堂的鑰匙!”
他抬起頭仔細看我,彷彿要從我臉上看出我對下面這些事的想法:來世、天國、女人和神父。不過,他似乎沒有看出什麼來,只好謹慎地搖了搖他那灰頭髮的大腦袋。
“殘廢人進不了天堂!”他說完就不作聲了。
我回房間躺下,拿起一本書:佛祖到這時仍支配著我的思想。找讀了近年來使我感到平靜和安穩的一段佛祖與牧人的對話。牧人:我把飯準備好了,給羊擠,了奶。我把小房子的門上了栓,火升上了。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你儘量下吧!佛祖:我已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奶。風吹進我的屋裡,火已熄滅。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儘量下吧!牧人:我有公牛,我有母牛。我有祖上留下來的牧場和給母牛配種的一頭雄壯公牛。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儘量下吧!佛祖:我沒有公牛也沒有母牛。我沒有牧場。我什麼也沒有。我什麼都不怕。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儘量下雨吧!牧人:我有一個溫/頃忠實的牧羊女。多年來她就是我的妻子;找夜間與她合歡而感到幸福。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儘量下吧!
佛祖:我有一個溫順而自由的——靈魂。多年來我訓練它,教它與我共歡樂。那你,天啊,你可以下雨啦,儘量下吧!當我已昏昏欲睡,卻還聽到對話的聲音。風又刮起來了,浪濤衝向厚厚的玻璃舷窗。我像一股煙,在入睡與醒來之間漂浮。一場狂風暴雨,淹沒了草原,黃牛、母牛、種牛都遭了殃。大風掀走了小房子的屋頂,火滅了;女人發出一聲尖叫,跌倒在泥濘中死去。牧人哀號,叫喊;我聽不見他說什麼,但他號叫,而我像一條在海里的魚似的越來越深沉地墜人夢鄉。
當我在黎明醒來時,孤傲、荒涼而氣勢雄偉的大島展現在我們右邊。在秋天的陽光照耀下,淡紅色的群山,透過薄霧露出微笑。周圍藍色的大海,波濤洶湧,仍未平靜下來。
左巴裹著一條棕色毯子,熱切地望著克里特。他的目光從山上轉移到平原,然後沿著海岸探測。他彷彿熟諳這裡的山山水水,舊地重遊,不禁歡喜。
我走到他的身旁,摸了摸他的肩膀:
“左巴,你當然不是第一次到克里特來噦!”我說,“你看它就像見到一個老朋友似的。”
左巴彷彿感到厭倦似的打了個呵欠。我看出他不願意跟人答碴兒。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這才是自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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