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3 / 4)

法國南部的一顆葡萄,液汁膨脹開來,有了開裂和飛進的危險性,綠亮鮮活,光彩照人。

在這個秋夜紅棗醉臥在沒水的浴缸裡。他做了一夜的夢,這個夢一直圍繞著烏龜和河蚌,那兩種類似於礦物的肉體。它們的身體進進出出,開開合合。沒有呼吸與咀嚼。它們瀰漫著淤泥與腐水的氣味。栩栩如生。

紅棗打起了呼喀,氣息通暢,均勻。呼喀是肉體之夢,是夢的歌唱。

1997。2。 10— 19981。8

於中國礦業大學、

南京橡巴僑

抵抗與逃逸

汪政曉華

從嚴格意義上講,《那個夏天那個秋季》是畢飛宇的第一部長篇。本來,“第一”之類的序數並沒有太大的深意,現在一年盛產那麼多的長篇,即使沒有這個“第一”又怎麼樣呢?

但人們的閱讀。心理就是那麼怪,作為對畢飛宇作品較為熟悉的讀者,對這部“第一”總是充滿期待,而且對這一期待又似乎理由十足。

畢飛宇寫作已有相當的年頭了。他是一個特別認真的寫作者,我們時常從他的寫作中體會到這一點,這在一個小說及小說家批次產生、寫作也來得越來越隨意的年代實屬不易。認真不僅是一種姿態,它必然帶來對文學史的尊重,對漢語寫作的自覺地體認與尋找,包括對自己寫作的種種可能性的開掘、驗證以及在此基礎上對一些寫作理想越來越明確地接近與不斷豐富。華飛宇的中短篇已寫得相當有特點,首先奪虛與實的處理上很有道理。虛與實好像是很樸素而簡單的傳統概念,其實,正是這些樸素而簡單的概念更能描繪和評價出作品的真實面目;而且,最簡單的常常是最難達到的。畢飛宇從未放棄對實存生活的敘述,所以,小說在畢飛宇手裡依然發揮著它古老而最本質的功能,審美的總是建立在大量的日常敘事之上。

也許在畢飛宇看來,這是他所把握得到的對生存於以體驗的理想的通道。毫無疑問,畢飛宇從不拒絕意義,甚至,對形而上的意義有一種迷戀。這種形而上的意義在畢飛宇的中短篇中往往顯得很抽象,它們“形式化”了,只是某種狀態,比如疏離、比如接近、比如人在各情境中的“位置”;又比如人與歷史、與“語言”的關係等等。所以,畢飛宇似乎從寫作題材上看是在寫“歷史”。“現實‘域”荒誕“,但其語義結構又往往是超越了這些題材特徵的。畢飛宇使用了”問離“,使用了控制,正是因為這些手段,使畢飛宇的寫作既保持了故事的勉力,又能擺脫它們的糾纏。於是,畢飛宇給我們提供了又一個富有興味的話題,即對小說這種文體的功能的拓展,這在他的短篇中體現得尤為明顯。短篇是畢飛宇迄今為止寫作最為得心應手的體裁,至少從我們的閱讀上看是如此。它們在華飛宇手中顯得優裕、自然、遊刃有餘。

畢飛宇在短篇中更灑脫地試驗著自己的想法。我曾在一個時期裡驚訝地看到,畢飛宇幾乎一個短篇一種方式,我由此認定畢飛宇可能是一個“短跑”的好手,具有相當的衝刺能力。畢飛宇的短篇寫得都很短,而且構成也極為簡單——它們沒有枝蔓的情節、縱橫的線索、太多的人物,語義負擔也被處理得單純明朗。他從不讓短篇顯得氣喘吁吁、疊床架屋、不堪重負。

寫作首先是一些否定,一些“不寫”,這樣,極小的篇幅被挪騰出相對自由的時空,使他能從容地處理結構、語言,並運用它有力地擊打那早就瞄好的目標。比如(是誰在深夜裡說話》的歷史意象,《五月九日或十日》對。心理的纖毫畢現的描摩,〈哺乳期女人》的“復調”,以及《火車裡的天堂》對“事件”之所以發生的不在意的追尋…它們都是讓喜歡短篇的讀者很過癮的作品。

談論畢飛宇的中短篇是讓人很愉快的一樁事,但我們還是不得不暫時停下來而談論他的“第一部”長篇。長篇與短篇有沒有本質的不同?我們曾認為,只有短篇才是真正的關乎技術的,而長篇往往並不是靠技術的精雕細刻才能支撐起來的。長篇是一座複雜的大廈,它是靠作家深透的思想、廣博的閱歷和知識,以及相當的想象力與敘事耐力完成的。對於一部卷頁繁多、人物雲集、產面闊大的長篇來說,技巧實際上是非關本質的,它可以寫得很樸素,甚至很粗糙,但只要它有一種內在的力度,它就可能立起來。在我們看來,就同一位作家而言,寫作長篇與寫作短篇應當是兩種狀態,它們互為補充:在長篇裡他追求深刻而複雜的意蘊與頭緒繁多的故事;而在短篇裡,他更多地以輕鬆的。心情去追求形式的愉悅,簡單而明快。借用康德的話,長篇是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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