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步,小辮子從左肩那邊掛在胸前,用指尖不停地纏繞。童惠嫻始終保持一隻肩頭對著臺下,當她換句子的時候,另一隻肩頭卻轉過來了,又自然又切娜,宛如玉米的修長葉片。她的春秋衫做成了小翻領,收了一點腰,不過分,真是又漂亮又樸素,完全有資格代表耿家圩子的全體社員向首都北京表達深情:
遠飛的大雁——
請你快、快飛——
捎一個信兒到北——京(哪)
翻身的農奴想——念
恩——人毛主——席——
“恩人毛主席”那一句被童惠嫻唱得動聽極了。舞臺上的扮相也就格外動人。她會把重心移到前腳上,後腳只有一隻腳尖支在臺面上,而兩隻手的指尖翹起來,呈蘭葉狀,交叉著緩緩地扣向胸前,緊緊地貼在了心窩子上。熱愛毛主席的人太多了,可是誰人這樣熱愛?誰又能把兩隻手與胸脯的關係處理得這樣柔和,這樣相互企盼,這樣情深似海,這樣美不勝收?
方圓二十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耿家圩子的村民盯著童惠嫻,所有的脖子都隨了這句歌轉了半個圈。這句歌裡頭有一種無限的親近與緬懷,更嚴格地說,有一種普通人才有的牽掛,像牽扯了骨肉那樣難分難捨。真是動聽,都有點像兒女情長了。如果不是獻給毛主席,這首歌要是這樣演唱簡直要犯錯的。好聽得叫人耳朵都支稜不住了,直往下掛。
耿家圩子這一站匯演完了,文娛宣傳隊就暫時解散了。所有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