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蠲免賦稅、賑擠災民等等,都幾乎一刻也沒有停止。
(3)制禮作樂 明刑弼教
禮、樂在中國古代的政治文化中佔有重要地位。歷代統治者都十分重視發揮禮樂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因而致力於制禮作樂。朱棣在《聖學心法》序中說:
夫禮者治國之紀也;樂者,人情之統也。是故,先王制禮所以序上下也,作樂所以和民俗也。非禮則無以立也,非樂則無以節也。教民以敬,莫善於禮,教民以和莫善於樂。
禮戴著公正的面貌,維護著不平等的秩序。不用武力,不借刑罰,就使臣民各安其位,的確是個極妙的方法。樂,其實有著兩重作用。其一,樂包含著禮的成分。不同的階級、階層,所用之樂是不同的。不同的階級、階層,應該安於禮制的規定,享用本等級的音樂。其二,樂的精神是和諧,它與紛爭、紊亂相反,可以陶冶人的性情,使之歸於安寧溫良。
然而,禮樂的約束力畢竟是有限的,因而僅憑禮樂是不夠的。如果人臣不安於禮樂制度的約束,他們可能隨時衝破行為規範,打亂現存秩序。為使人臣安於現行制度之內,教化是最重要的手段。朱棣在《聖學心法》序中說:
道德仁義,教化之源。善治天下者,以道德為郛廓,以仁義為幹櫓,納民於道德,不動聲色而天下化。如流水之赴壑,沛然莫之能御也。
這裡所說的道德仁義,已經不完全是一種道德觀念了。它包含的主要意思,應該理解為自上而下地自覺地維護現存秩序,安於現存秩序。只要教化普及,天下臣民就會“如流水之赴壑,沛然莫之能御”,為人君者則會安然穩坐其位。
在《聖學心法》中,還有所謂別內外、正名分,也應與禮教、德化作同等觀。關於正名分,朱棣說:
聖王之於天下也,不使卑逾尊,賤陵貴,小加大,庶先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得其所而禮義立。孔子論為政,必先於正名,春秋紀王法,必嚴於謹分。治天下者必明乎此,則君臣正,父子親,夫婦別,長幼順。上以統下,大以維小,卑以承尊,賤以事貴,則朝廷之義明而禍亂之源塞矣。
《聖學心法》本是專門為皇帝用的教科書,卻於“君道”之外還列述了“父道”、“子道”、“臣道”,其目的都是要將整個社會納入所謂禮教德化的規範之中。
然而,只有道德禮義仍不足以治國。對於那些膽敢逾禮制、違背道德破壞現存秩序的,則要約以法律,施以刑罰。這被朱棣稱做“明刑以弼教”。他說:
刑者聖人制之以防奸惡也,使民見刑而違罪,遷善而改過。是故,刑雖主殺,而實有生生之道焉。何也?蓋禁奸革暴,存乎至愛,本乎至仁。制之以禮,而施之以義,始也明刑以弼教,終也刑期於無刑。
既然刑不過是用以弼教,所以它不是主要的治國手段,因而用刑法要有節制,以之起到威懾作用,從而使人不敢犯法,終至不用刑法而天下治。
他眼見歷代暴君喪身亡國的教訓,諄諄以慎刑告誡子孫,切不可過於苛暴:
至若秦隋之君,用法慘酷,倚苛暴之吏,執深刻之文,法外加法,刑外施刑,曾何有忠愛惻怛之意?殺人越多而奸愈作,獄愈煩而天下愈亂。失四海之心,招百姓之怨,曾未旋踵而身亡國滅,子孫無遺類。是皆可為明戒。
歷代統治者總喜歡把自己妝扮成仁義賢明的君主。其用武,曰為止戈,曰解人於倒懸,拯人於水火,其殺人曰有“生生之道”。即使淫刑濫殺,也絕不承認苛暴。然歷史事實教訓了他們,濫施刑罰會失四海之心,招百姓之怨,從而失掉寶座。中國曆代主張行仁政的政治家,對此是一脈相承的。
統治者的反省反思,以至於其節制刑罰,從根本上說,並不是因為他們對百姓有多深的感情,他們的出發點在於維護其寶座的穩定。
4.養士擇賢聽諫納言
君主以一人臨天下萬民,雖全智全能也不可能事事躬親。君主之能在於用人。因此,養育人才、選拔人才便成了歷代有為君主、政治家重視的問題。朱棣說:
致治之要,以育才為先。……苟不養士而欲得賢,是猶不耕耨而慾望秋獲,不雕鑿而慾望成器。故養士得才,以建學立師為急務也。
任人之道當擇賢才,擇之審則用之精,……取之至公,用之至當,不以私暱而妨賢,不以非賢而曠官。故善用才者,如百工之用器,各造其宜而已。……
佐治理者,必出眾之才。知其果賢矣,聽之勿疑,則可以養其忠亮。授之以事,則可以責其成功。夫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