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正。上好佞,則民用邪。” 君主只有努力修身,行為端正,品德無私,才能齊家、治國、平天下。
(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日無惕,若厲,無咎。” “弗慮無獲,弗為胡成。一人元良,萬邦以貞。” 人君應該勤勉自勵,疏懶豫怠則將一事無成。朱棣本人是個勤奮的皇帝。他於此體會甚深,他說:
夫禍亂生於怠豫,而治康本於自強。一心之用,周流天地。須臾踅息,則非勤勵。大禹勤勞,功覆天下。文王勤上,福被子孫。德以服人,宜莫如勤。能勤能力,可以有功。……勤則不懈,不懈則身修、家齊,國治而天下平。
(2)保民如赤子
在階級社會中,不同的階級之間的關係應該是什麼樣子?各個時代的政治家、思想家都在探討這個問題。中國的儒學政治家、思想家們,設計了一個和諧、美妙的藍圖。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君主與百姓被他們描述成家庭關係,君主是大家長,人民便成了子民。這大家長不僅有權役使其子民,徵其貢賦,而且有保護他們的義務。統治階級既沒有無限地壓榨、剝削,被統治階級也沒有無休止地反抗。他們之間是協作的、諧調的,其所做所為均是有節制的。朱棣承認、宣傳這一主張。他說:
“民者,國之根本也。根本欲其安固,不可使之凋蔽。是故,聖王於百姓也,恆保之如赤子,未食則先思其飢也,未衣則先思其寒也。民心欲生也,我則有以道之,民情惡勞也,我則有以逸之。”“薄其稅斂,而用之必有其節。如此,則教化行而風俗美,天下勤而民眾歸。”
明智的統治者明白,民眾是國家根本,是政權的支柱,是財富的來源。使其飽暖,緩其徭役,保民愛民,即所謂施仁政,是鞏固統治所必須的。從朱棣所引述的歷代言論看,所謂仁政還包含著以下幾層意思:
(一)施仁政則得人心,得人心則得天下。
《聖學心法》引《書》禹曰:“安民則惠,黎民懷之。” 引《大戴禮記》曾子曰:“君子以仁為尊,天下之為富。何為富,則仁為富也。天下之為貴,何為貴,則仁為貴也。”
(二)剝削榨取留有餘地,則民樂而從之。
《聖學心法》引《禮記》王制曰:“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群。”說的是田獵猶須留有餘地,切不可竭澤而漁。所引《孟子》之言更是把仁政看做製取天下的妙術:“人者有不忍之心。先王有不忍之心,斯有不忍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於掌上。” 何為不忍?何為仁政?《荀子》有更具體的解釋:“使民夏不宛喝,冬不凍寒,急不傷力,緩不後時。事成功立,上下俱富而百姓皆愛其上。” 開創了唐代貞觀之治的唐太宗,對於過分的剝削有一形象的比喻,他說:“為君之道,必須先有百姓,若損百姓以奉其身,猶割股以啖腹,腹飽而身死。”給百姓留有餘地的唯一目的是整個社會秩序:“去奢省費,輕徭薄賦,選用廉吏,使民衣食有餘則不為盜。”
(三)歷代君主自命為天下的主宰,總是以救世主自居。因而負有安養百姓的責任。這可以說是原始先民留下的一點傳統。在原始的無階級社會中,有賢能者被推為首領。他們擔負著部落的生產、生活的管理責任。由於他們的勞績,氏族部落的生產、生活得以有組織、有秩序地進行。被後世理想化了的三皇五帝都是這類人物。後世君主以聖人自命,動輒稱“法先王”,實是以最優秀的社會生活的組織管理者相標榜。
饑民之所飢,寒民之所寒,有不忍之心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組織管理國家和百姓的生產活動。如果沒有有效的生產活動,不僅民之飢、民之寒無法解決,一個國家也難以維持其存在。因此,君主不僅是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也是國家生產、社會生活的最高的管理者和組織者。他們不僅有權取財於民,也有義務使百姓衣食飽暖,維持社會再生產,從而使整個國家得以運轉。
朱棣曾說:
經國家者,以財用為本,然生財必有其道。財有餘則用不乏。所謂生財有道者,非必取之於民也。愛養生息,使民之力有餘,品節制度,致物之用不竭。……民者邦之本,財用者民之心。其心傷則其本傷,其本傷則枝幹凋瘁,而根抵蹷拔矣。
朱棣所說的是取財有道,不能過分掊克,以致傷民之心。然而財自何來,只有一途,那便是發展生產。因而,歷代統治者無不把農業水利工商置於要務,不如此,則無以立國。
永樂二十二年間,明朝政府為國計民生花了大量的功夫,如移民屯田、發展軍屯、治理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