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需要自斂傷痛,並把忍受孤獨轉化為享受孤獨。咖啡雖苦,卻苦得不失優雅,善用這份苦,便自呈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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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秀:喝卡布基諾的女人(2)
於是就有這樣一類女人幽幽地落座咖啡館,心閒氣定地叫上一杯卡布基諾,如同纖纖玉指間夾一支細長的、白色的香菸,當然不像男人只是為了抽菸,女人是為了一種感覺。卡布基諾不同於普通的咖啡那麼稀零晃盪,它比較黏稠,有點像電視廣告中巧克力凝固前那種有質感的流動。愛情到了一定階段,便會有一些黏稠,即使愛情已逝,也留給女人獨自攪拌啜飲的韻味。
都市的女人不再對人訴說,她們選擇卡布基諾,一品優雅包裹者的苦澀。
咖啡館午餐
在上海以外的一些城市,我並未覺得咖啡館和白領有點什麼關係,或許是目前國內許多中小城市尚未有可稱之“白領”一族的集體出現,所以那些地方的咖啡館更多地聚集著一些娛樂圈或媒體人士,偶有些高校學生。可是在上海,白領的故事所發生的場景除了Office,更具有色彩或者說可視性的當數咖啡館了。
我不是那種在咖啡館裡常常泡到深更半夜的人,對於咖啡館裡的白領的瞭解,則是來自一日三餐之中為“中流砥柱”的午飯。
咖啡館這種西化的泊來品在上海是很有傳統的,這種傳統不僅僅是上海的咖啡館有著比較地道的巴西或義大利咖啡或正宗的英國紅茶,以及懂得享用這些的咖啡男女。據說早在上海被割劃出一塊塊租界的年代裡,就有洋行的職員、大公司的先生小姐,以及外國駐滬廣播電臺播音員等,每到中午便有到就近咖啡館用餐的習俗。這些能到咖啡館用餐的人士,在如今上海人看來絕對算得上是白領了。
在我上下班必須經過的那條與淮海路相交的小馬路上,也有著兩三家小小的咖啡館。儘管這條馬路不像衡山路那樣兩旁長著高大的法國梧桐,令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斑駁駁地灑落,如女孩的花裙和揉碎的心事,予人優雅的聯想;相反有著氣味令人掩鼻的公廁,有著那種一層板壁薄牆的老屋,以及靠在電線杆上曬著的馬桶,更活躍的風景就數那些穿著睡衣睡褲、趿拉著拖鞋、在門口或搓麻或洗衣淘米拍打舊棉花胎、或拆掉自家沿馬路的一面牆做著小買賣的男男女女了。但是就在這種情形裡的咖啡館卻仍然鋪著溫馨的方格檯布、在藍調爵士樂和周璇時斷時續的歌聲裡,迎送著一對對入時的上海男女,外地人一般找不到這種小馬路上的非“名門望族”的咖啡館。
起初我很是懷疑這種地方的咖啡館能有生意嗎,因為整條馬路沒什麼格調,而側身其間的咖啡館能吸引愛面子的上海人進入嗎?通常上海人約朋友、談公事或隨意聊聊不大喜歡串門到別人家裡,咖啡館便成為一個最愜意的場合,這裡溫情、寧靜、氣氛優雅,也不至於花太多的錢;尤其對於那些卷著一簾幽夢的男女,這裡不事張揚,咖啡館裡的窗戶和燈光永遠不會像快餐店一樣亮堂堂的。不過這麼說這條馬路上的咖啡館顯然是不夠體面派頭的,上海人頗講究地段的呀。然而有一天,我被同事帶到這裡忽然發現了實惠與體面的契合。
自從單位裡燒飯的阿姨突然走了,食堂也就自行撤銷了,大家紛紛為找一個每天中午固定吃飯的地方而犯愁。其實單位門口的小麵店、大排檔比比皆是,三五塊錢便能吃個飽而且有葷有素,碗麵上油光可鑑、紅肥綠瘦,可以坐下來慢慢吃,也可取了盒飯走。就說那盒飯吧,看看蓋在米飯上的菜絕對令人垂涎,一般都有三四個品種,而且大排、荷包蛋、雞肉魚塊必居其一。如果是吃麵也有不少花色交頭,至少得有雪菜肉絲或香菇麵筋吧。但是,起初為午飯犯愁的那些天卻不見單位同事在此落座用餐,甚至沒人買回盒飯來,即使編輯部裡最節儉的人也寧肯早晨上班從家裡帶便當。當然這些臨街的小飯店絕不靠幾個文人撐市面,有的是出大力流大汗的人來這兒大碗地要大口地吃,人家生意好得老闆夥計都忙不過來。只是當我有一天,從咖啡館的玻璃窗望到馬路對過那些坐在長條凳上吃飯的司機、民工和腳邊放著樣式過時的旅行包的人,才恍然悟到某種人與人的分別,單位裡的人不去那裡吃飯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路邊飯不衛生。
宇秀:喝卡布基諾的女人(3)
像我所供職的這種依然稱作“單位”的地方,大家都不以為自己可算作白領,雖然我們的工作並非汗流浹背會把領子抹黑。單位的這幢舊式小樓縮在弄堂的最深處,隨時可能在政府一聲號令下被拆遷掉,若時光倒流數十年,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