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她大哥依舊念念不忘、放心不下的女子,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再去死?
渾渾噩噩,夢很凌亂。
還出現了陌千羽。
“朕希望你真的懂了。巧黛的事,朕再考慮考慮,不是還有兩日時間嗎?”
又出現了鳳影墨。
“於公於私,我都應該幫他,於公,他是我的同僚,昨日我跟你說過,我跟他是對手,是朋友,是英雄惜英雄;而於私,他是你大哥,是你唯一的親人。”
夜離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是不知時辰。
確切的說,她是被臉上異樣的感覺給弄醒的。
惺惺鬆松間,她看到男人俊美如儔的臉。
是鳳影墨。
就坐在她的床邊。
“是不是做噩夢了?”
低醇的嗓音響起,溫熱乾燥的大掌還落在她的額頭上,那裡已被汗水濡溼。
或許是一直被夢魘所纏的緣故,夜離腦子裡昏昏的,糊里糊塗,她爬起身坐起,睜著懵懂的眸子好奇地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房中環境,似乎這才有些反應過來。
幾時見過她這般嬌憨小女孩的模樣,鳳影墨心中一動,驀地傾身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夜離徹底清醒過來。
鳳影墨也只是蜻蜓點水,輕啄了一下,當即就放開了她,因為他知道,下一刻,她肯定會將他推開,並對他的偷襲怒目相向。
出乎意料的,竟沒有。
夜離怔怔看著他,看了他片刻,竟順勢靠在他的肩上,似是還沒睡醒:“怎麼這麼晚才回?”
原本清潤的嗓音也因為初醒的緣故帶著一絲微啞和鼻音。
鳳影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胸腔微微震盪,他伸手將被子替她往上攏了攏,回道:“有點急事在處理。”
夜離便也不再多問,微微闔著眼睛,似是又要睡了過去。
大手在她濃密捲翹的長睫上輕輕一拂,鳳影墨扣住她的肩,起身站起,“睡下去吧,這樣小心染上風寒。”
在他的幫扶下,夜離依言滑下被褥、闔上眼。
將她的被褥掖好,鳳影墨出門吩咐寒香準備沐浴的熱水。
當“嘩嘩”的水聲自屏風後面傳來,夜離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她是臉朝床裡,背對著外面而躺。
但是,當男人沐浴完來到她床邊的時候,她還是
感覺到了。
“夜靈。。。。。。”
男人喚了喚她。
她閉眼不睜,一動不動。
然後,她就感覺到床板一沉,男人坐了下來,接著就是窸窸窣窣脫鞋子脫衣服的聲音。
男人掀被躺了進來。
背上一暖,是男人自她身後擁住了她。
空氣中微微徜徉著沐浴的清香,夜離長睫越發顫動得厲害。
當男人熟悉的、帶著蘭麝之香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時,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身子。
深知再裝也裝不下去了,她頭皮一硬,乾脆轉過身,面對著他。
他沒有吭聲,就鳳眸深深地看著她。
夜離也沒有說話,只是輕垂了眼睫,避開他的視線。
第一次,他們離得這樣近。
不對,應該說,第一次他們這樣相對。
哪怕他們發生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那種關係,還發生過三次。
第一次非她所願,慘烈不堪回首。
第二次,她帶著目的,他帶著怒氣,同樣苦不堪言。
雖然第三次,她的心裡稍稍有些鬆動,可他們也是直奔主題,而且最後,這個不知饜足的男人直接將她折磨暈掉才罷休。
所以,記憶中,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清醒地躺在一起過。
平時都是她睡床,他睡矮榻,井水不犯河水。
今夜,其實兩人都有些反常。
許是男人身上沐浴的清香太過迷。人,又許是緊緊裹住自己的這份懷抱太過溫暖,還許是夜色太過深沉寂寥。
男人低頭的瞬間,她抬起頭。
男人吻住她的剎那,她閉上眼。
一切就發生得這樣自然而然。
甚至不需要任何語言。
這是一個纏。綿的吻,如和風細雨、潤物無聲,一點一點繾。綣,一點一點侵。佔。
夜深人靜,只能聽到兩人唇舌糾纏的聲音曖昧地在房間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