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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角落放著裝酒的木桶,陳守序拿起兩個酒杯裝滿後遞給海述祖和曹君輔。
“慢待二位了,只有甘蔗酒。”陳守序看了眼海述祖的女兒,“小姐喝點什麼?”
女子眨眨眼睛,“我也要酒。”
陳守序有些意外。海述祖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表情,卻也沒出言拒絕。曹君輔更是在一邊偷笑。
“好的。”陳守序回去又接了兩杯酒,他自己一杯,遞給女子一杯。回來時見曹君輔已經快把酒喝完了,陳守序指著酒桶,“曹先生不用客氣,可自便。”
“請坐吧。”陳守序回到辦公桌後。“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下海先生。”
“不敢,國主想問什麼?”
“海先生,我剛才看到那艘被雷擊的船是你的嗎?船真不小啊,和戰艦差不多大了。”
海述祖嘆了口氣,“我花費三年,方才造成這艘十三丈的大船。我的確是船的大股東,但船並不是我一人所有。除了我,還有38位小股東。”
海上救起的並沒有多少人,看來其他的股東大多都沒能生還。
說到生意夥伴,海述祖難掩悲傷的神色。陳守序寬慰道:“先生節哀,海難在所常有。”
海述祖:“如果不是曹兄弟捨命相救,我們怕也未必能從船上逃出來。”
“曹兄一看就是忠義果敢之人。“
與曹君輔互相致意,陳守序接著問道:“海先生原本是想去哪裡?”
海述祖:“我花費千金,裝滿了一船貨,原本想去巴達維亞售賣。”
能裝滿一艘13丈的戎克船,這是大海商啊。
“錢沒了可以再賺,只要人在就好。”陳守序這也就是安慰性的話語。海述祖家大業大,可能不會傷筋動骨。可那些小海商,往往需要借債才能湊齊貨物,一旦發生海難,船貨無存便是傾家蕩產。
在海述祖看來,陳守序的用詞略有些奇怪,不過意思很淺顯,聽懂不難。
“先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在巴達維亞有無相熟的朋友?”
海述祖搖頭,“我在巴城沒有認識的人。”
陳守序想了想,走到艙門處,叫來他的參謀長,“哈里斯。”
“長官。”
“讓你的人騰兩個鋪位出來給裡面的先生。”陳守序記得頂層艉樓沒有住滿,參謀部的軍官可以上去和醫生們擠擠。“再把右舷那間房收拾出來,要住人。”
接著他轉身對海述祖道:“今天只能委屈先生住在軍官艙。”
當初給南海號做改裝時,橫跨整個甲板的司令艙被隔成三個部分。船尾兩側分別是臥室,中間是陳守序的辦公室。兩側臥室外面,是突出甲板的單獨廁所。提督臥室在船尾左舷,船尾右舷的臥室有兩張吊床。
陳守序把辦公室改小,增加一間臥室的本意是多裝幾位司令部軍官。不過如今艦隊參謀部人手還不齊,參謀軍官全部擠在司令艙前面的會議室兼軍官艙,因此那間臥室就空了出來,成為堆放水果和糧食的雜物間。搬空後,倒正好可以容納海述祖的兩位女眷。
第16章 卡里馬塔海峽
海家的另一位女眷原是侍女,當天夜裡便與海家小姐同艙居住。
第二天,風雨依然在繼續。吃過早飯,陳守序要在軍官艙給學生們上課。海述祖和曹君輔覺得不便留在艙中,有心離開,卻又不放心留下兩位女眷獨自待在船艙。
陳守序看出來了,索性數學課也不是軍事機密,“海先生,你可以留下。”
海述祖當即就順水推舟留在艙中。
軍官們擺好黑板和粉筆,這兩樣東西在金城已經可以生產。陳守序按照備課大綱開始講解。講到興致濃處,他甩開講義,寫了兩黑板的板書。上課與學員們的互動,也是很有樂趣的工作。
陳守序沒注意到,在他身後,有一扇門悄悄開啟了一道細縫。
整堂課海述祖如聽天書,曹君輔更是直打哈欠。直到最後陳守序給學員們佈置了測量目標高度、距離和火炮射擊簡化模型的應用題,才讓曹君輔悚然而驚。
風雨只持續了兩天,第三天就已風平浪靜。天氣晴朗,艦隊啟程繼續航向東南。
艦隊日常編隊指揮哈里斯會負責,戰艦本身現在更是不用陳守序操心。
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他每天就是看看書,在遊廊上散步,連艉樓甲板都很少上去。海述祖現在是陳守序辦公室的常客。這位名臣之後本身的學歷並不高,考到生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