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可是保衛樓門前還是排起了長隊。
工人們排在隊伍裡也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廣播裡喊的內容。
李學武也是發了狠。
就在跟付斌談完了話,直接去到了廣播站,提筆現寫了一份廣播檔案交給了於海棠。
於海棠看著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也不知是後悔還是慶幸。
尤其是看著李學武筆翰如流,臨場提筆寫了一篇閎中肆外的廣播詞。
這內容於海棠看不出什麼,倒是讓廣播站的站長嚇了一跳。
但是李學武要求現在就廣播,且徐主任先前有過交代,只要是李學武簽字的廣播詞都播報。
所以廣播站的站長叫於海棠看了一遍就廣播了出去。
聽見積壓已久的案子終於破了,無論是坐在機關裡的幹部,還是工作在車間裡的工人無不彈冠相慶。
實在是這段時間軋鋼廠被這些人禍害慘了。
尤其是保衛科的工作一直都沒有進展,工人們每天聽著廣播裡的報案數字增長,卻不見破案數字增長。
對保衛科,對李學武早已失去了信心。
現在驟然聞聽廣播裡傳來保衛科已經將案子破了,而且破天荒的正在執行補償程式,工人們哪裡能不歡呼。
但是歡呼之餘也對廣播裡出現的,關於犯罪分子的內容猜測和議論了起來。
要不怎麼說機關和車間的牆就是空隆眼兒比磨盤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住秘密。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說的,反正現在全廠都在傳這次的案件都是保衛處付斌處長的兒子領導實施的犯罪,針對的也是軋鋼廠的工人。
再有就是付斌處長的兒子這麼做就是為了幫助付斌處長的侄子,也就是港城分廠保衛處副處長付海波升遷至軋鋼廠總廠爭奪保衛處副處長的位置。
這麼做都是為了給現在主管治安的保衛科科長李學武製造麻煩,阻礙李學武的進步。
傳的更邪乎的就是付海波來總廠這邊的幾次都是為了給總廠這些領導送禮來了。
前段時間傳出來李學武的那些問題其實是有人混淆視聽,為的就是遮掩總廠這邊某些領導收了禮的事情。
前面的都還好說,後面傳的這些就有點兒扎心了。
前段時間廠長級領導被李學武弄的那一下都有點兒草木皆兵了,現在聽見這個傳聞,更是加大了嚴肅紀律的宣傳工作,就怕再來一波舉辦風潮。
其實這些領導收不收禮工人們不關心,誰上位他們也不關心,可是傳言裡就有自己這些工人被偷、被搶的這些東西有一部分被送給了這些領導。
這下子可是點燃了火藥桶了。
無論是否丟了東西,無論是排在保衛樓門口的人,還是下班往出走的人,都對辦公樓這邊指指點點。
說什麼楊廠長、楊書記等人不用猜也不用想,一定沒好話兒。
看著工人們猜忌和怨恨的眼神,這些三樓的領導下了班都沒急著往出走,門口小車班的司機已經把車排成了一隊。
領導們也心存顧忌,這個時候坐著小汽車從樓裡出來,那不是把猜忌往自己身上攬嘛。
不管三樓這些有保衛處副處長決定權的大人物們怎麼想,反正事情是出了。
拿錢的或者沒拿錢的,吃付海波東西的,或者沒吃的,都開始物傷己類。
現在收了的錢不敢往回退,吃了的東西沒法往出吐。
已經多少年了,這些領導沒感受到群眾們的質疑和咒罵了。
以楊廠長為首的廠長級領導均坐在辦公室裡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而被楊廠長叫去問詢的徐斯年也是苦笑著說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傻,即使知道也不能說知道,誰知道誰就得被叫去處理這個事情。
愛誰去誰去,反正徐斯年不去保衛樓了。
楊廠長看了看徐斯年,問了句“伱跟李學武不是把兄弟嘛?”
徐斯年聽了楊廠長的話眼淚差點掉下來。
自己這個把兄弟只有在他有事兒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來,其他的時候他就是徐主任。
現在徐斯年連保衛樓都不敢去,真怕刀劍無眼,血崩自己身上。
別說把兄弟了,現在讓徐斯年叫李學武大哥他都願意。
大哥求你了,輕點兒折騰吧,你上面沒有比你更年輕的了,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禁不起你這麼送啊。
楊廠長跟付斌和付海波沒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