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屢碰壁的年輕人會慢慢熬盡了衝勁兒變成一根老油條,在單位裡混吃等死。
從這裡廝殺出人頭地的十不足一,所以熱血的年輕人是副職升遷最好的推進劑。
董文學也是這樣的人,不過更會選擇和用人罷了。
在跟李學武交往的過程中,董文學給予的更多,跟李學武說起利益關係也是放在臺面上來說。
這才是讓李學武選擇跟董文學聯手的原因,不惜成為董文學的開路先鋒。
因為李學武知道自己出了事兒董文學會出手相助。
而付斌,李學武信不著。
“你準備去東北嗎?”
“是”
李學武點頭稱是,道:“我還需要得到d城分局領導的批准,準備明天出發,儘量趕在除夕以前回來”。
就兩人說話的這麼一會兒,付斌不復李學武剛進來時的意氣風發,好像老了十歲不止。
李學武突然發現付斌的頭髮已經全都白了。
也不知道付斌是什麼時候從那個彌勒佛一樣的神態變成了現在的滿臉死灰的老頭兒。
“唔~”
付斌艱難地點點頭,哆嗦著手去拿桌上的鋼筆,可拿了幾次都沒撿起來。
李學武看了看付斌的狀況,站起身微弓著腰撿起了付斌手邊的鋼筆,擰開了鋼筆帽,反向遞給了付斌。
付斌沒有馬上就接過鋼筆,而是深深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這才接了鋼筆,在兩份檔案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此時此刻讓付斌想起了史書上秦二世的處境,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無奈和悽慘。
但付斌覺得李學武跟歷史上的趙高一樣的殘忍,殘忍地對自己這個老頭子捅刀子。
雖然手還是忍不住地抖著,可檔案上的名字還是那麼的遒勁有力。
這是付斌最後的堅持和倔強了。
簽完了字,付斌將筆和筆帽收在了手裡,身子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邊擰著鋼筆邊不捨地看著眼前的檔案被李學武整理好收走。
“你是好樣的,你是好樣的啊”
付斌沙啞著聲音重複著一樣的話語,嘴裡說著,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李學武。
李學武將檔案收拾好,並腿立正,給付斌敬了一個禮。
“感謝處長您的培養,此去東北有了您的指示定能一帆風順,我一定會將付海波活著帶回來!”
說了這句話,李學武拿著檔案轉身便出了門。
李學武是走了,可付斌這會兒卻是被李學武的話將的滿臉血色。
李學武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
那就是告訴付斌,別想著有小動作。
如果付斌現在膽敢給付海波通風,那李學武就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決心和勇氣。
付斌氣的是李學武拿著那份檔案來羞辱自己。
其實案子走到了現在,李學武完全可以自作主張去東北抓人,可來付斌這兒聽了一頓訓斥,又把這份檔案拿出來。
是不是有點兒太小心眼兒了?。
付斌臉紅可能是感覺被李學武打了臉。
最讓付斌不平的是,李學武竟然敢懷疑他的品行。
付斌真的會為了自己侄子而選擇放棄自己d性嗎?
看著辦公桌上嶄新的電話機,付斌猶豫著伸了伸手,又放下。
可想了一陣兒,伸出的手又放了回去。
直到下班,韓戰也沒有從監聽電話裡聽見付斌辦公室裡傳出電話的聲音。
看著付斌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身形挺拔,步履生風,完全看不出李學武所說的情況。
韓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李學武交代的就是監控、監聽。
沒有偵查的交代,那韓戰就沒想著去查付斌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大。
只有心細的、站在對面兒辦公樓上的徐斯年看出了些端倪。
機關單位就是這個樣子,沒有秘密一說。
僅僅是一個下午,全軋鋼廠都知道了保衛科破了大案了。
這可真真兒的是大案。
保衛科貼出公告,所有先前受到損失的工人在今明兩天到保衛科遞交賠償申請材料,過期不候。
丟了腳踏車的,提供腳踏車收據材料,三人擔保證明腳踏車成色,由保衛科稽核,就可以等著領錢了。
至於能領多少錢,保衛科沒說,就說了最大限度補償工人同志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