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都沒有用,就看李懷德如何做了。
楊元松不是沒有機會鉗制李懷德的,是他自己要搞什麼平衡,要搞什麼正治管束。
是他自己玩脫了,砸腳了,總不能帶著大家一起受過,今日種種,都是他自己應該承受的。
誰讓他是一把手呢。
“誰讓我是一把手呢”
楊元松自己也在這麼說,而且是在跟楊鳳山說。
出現這個風頭後,楊元松便將楊鳳山叫到了辦公室。
一方面是在保護楊鳳山,一方面也是在想辦法,思考應對局勢的手段。
正因為他是一把手,才不能輕易的認輸,更不能把盤子砸了,讓軋鋼廠所有人都恨他。
楊鳳山掃了幾個月的馬路,人有些黑了、瘦了,精神狀態倒是很好。
坐在書記的辦公室裡,他還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不能怪您”
楊鳳山理解書記話裡的遺憾和後悔,抽了一口煙,看向窗外說道:“當前的發展路線我看不一定就是好的,就是對的”。
“到現在我依然對軋鋼廠的轉型和變革持保守態度”
楊鳳山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絲毫沒顧忌到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來給軋鋼廠的發展下定義了。
船長離開了船舵,失去了對軋鋼廠這艘大船的掌控還能叫船長?
“求大求全的思想在五八年就已經證明過了,是錯誤的方向,會給企業帶來很大的危機和困擾”。
“唉~~~”
楊元松站在視窗,看著窗外的軋鋼廠,機器的轟鳴聲遠遠的傳來,依舊是活力十足。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你我能阻止得了的了,更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辯解清楚了的”。
“你當我不清楚這裡面的風險和危機?”
楊元松轉過身,看著沙發上坐著的楊鳳山,道:“一個聯合企業還不夠,又出現個工業生產基地,還收購了一家造船廠!”
“軋鋼廠今年的預算已經嚴重超標了,我看他年底怎麼跟上面解釋清楚”。
“不一定……”
楊鳳山抽著煙,眯著眼睛說道:“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想著解釋,承擔責任的人不還沒被免職嘛”。
“你!”
楊元松看著楊鳳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說他們想要把你推出去?”
“不可能的”
問完這句話他自己就否定了,擺擺手說道:“上面又不是聾子、瞎子,當然知道這些專案都是誰批准的”。
說完又點了點辦公桌,道:“他們能讓你擔責任,還能讓你搶功勞?”
楊鳳山想了想,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聽了書記的話,沉吟著說道:“我總感覺有人在軋鋼廠這盤棋上在佈局,一個很大的局”。
“不僅僅如此”
說完,他又用夾著香菸的手點了點書記的方向強調道:“一直有一隻大手在攪動軋鋼廠的局面,在推動一些事情的發生”。
楊鳳山說完自己都覺得很困惑,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是了,李懷德要搶軋鋼廠的控制權,所以在攪風攪雨,谷維潔要在軋鋼廠立足,所以在助紂為虐,程開元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在裝聾作啞。
無論他們怎麼掩飾自己的目的,或者虛偽的作為,其在行動的時候都會暴露自己的最終目標。
但是,被這隻大手拉下馬,推進垃圾堆的楊鳳山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隻大手背後之人的目的是什麼。
他在搞事情,可總得獲利啊,只要找到誰獲利了,或者達到某種訴求了,就能抓住這隻手。
很遺憾,楊鳳山在這幾個月的勞動之餘苦思冥想,苦苦追尋,一直沒看到身後之人到底是誰。
只有一道黑影,遮蓋了軋鋼廠的天空。
“你覺得是……李學武?”
楊元松看著楊鳳山,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名字。
但隨即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像,太年輕了些,總不至於算計至此”。
“唉~”
楊鳳山嘆了一口氣,懟滅了自己手裡的菸頭,皺眉道:“就是因為他太年輕了,我才不敢說是他,更不敢確定是他啊”。
“你還敢有這種想法?”
楊元松無奈地否定了自己的話,捏著眉心道:“看看他做的一件件事情,誰敢說這是一個年輕人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