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
劉光天哭著聲音說道:“我的心是好的,可這個‘堡壘’在什麼地方啊?我們又怎麼能知道呢!”
說這話,他又擦了擦眼淚,對著張國祁說道:“我就想了,我們不知道,那中層以上的幹部和領導一定最清楚,可他們呢,只有號召,沒有行動,我寫的那些內容有什麼錯?!”
“你這麼想是不對的”
張國祁面對劉光天的控訴並沒有冷下臉,而是耐心地開導道:“你說他們都知道,他們就一定知道了?”
“我看不見得,有很多人不知道,有很多人知道了裝不知道,也有很多人本身就是布林喬亞的代表,他們怎麼能行動呢!”
這話說的劉光天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是我表錯了方向?”
“哎~你要多學習啊!”
張國祁拍了拍劉光天的肩膀道:“咱們的任務是艱鉅的,咱們的活動是持久的,你們是這次活動的主要力量,是要有耐心和毅力的”。
說著話看了看劉光天頹廢的模樣,鼓勵道:“不能因為走錯了就失去了信心,大家也都是在幫助你改正錯誤嘛~”
“我……~”
劉光天張口沒說出來話,他現在腦子裡都是亂的,只覺得想不通。
這張主任忽冷忽熱,弄的他上不上下不下的,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說好人吧,是他帶著人將自己打下來的。
可說他是壞人吧,又是他在安慰和鼓勵自己。
尤其是他說的這些,好像真的是他錯了。
這麼一想的話,張主任這人還怪好的嘞!
“你看待問題的角度是有問題的,不能攻擊廣泛的面”
張國祁帶著劉光天一邊走一邊說道:“做什麼事都要謀而後動,你得清楚你在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你能幹什麼才行”。
說著話還看了身邊的劉光天一眼,繼續說道:“你現在要實踐組織的理想和要求,那你就要想一想,你應該怎麼幹才行”。
“張主任”
劉光天大眼珠子裡發散著愚蠢的迷茫,但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指路明燈。
“請您教教我應該怎麼做吧,我真想為組織貢獻青春和力量”。
“好樣的”
張國祁拍了拍劉光天的肩膀,笑著點了點頭。
他知道,聰明人不好帶的,只有這路貨色才好忽悠,讓他幹啥就敢幹啥。
只要給他確定了規則,告訴他自己說的就是對的,反對自己的就是錯的,那他就是自己的絕對力量了。
這兩天他也有在觀察,哪些人比較年輕熱血,哪些人不是很單純,有其他目的。
接收東風時日尚短,他得慢慢篩選和重新確立組織的嚴密性。
同時,他也得對這些忠誠的熱血青年進行指導和培訓。
說白了就是洗腦。
好不容易讓上面開了這個口子,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的,建立屬於他的支持者陣營。
形勢的要求,逼迫廠裡不得不全面開放了大學習、大討論的管束,放任廠職工自由學習和討論。
而在這一過程中,工作組的有意引導,造成了兩個陣營的對立。
楊元松等人商量的結果就是,打不過就加入,消滅不掉這種對立情緒也不能讓其發展方向不受控制。
所以針對王敬章這一受工作組影響的勢力,楊鳳山決定安排張國祁去東風,準備藉助這一力量消滅掉對面的力量。
反正都不是正式的單位和組織,在下面消耗掉大部分精力,即便是受外界影響,出現了反彈也不會太過於強烈。
而張國祁,即便是清除了對面的威脅,他也還只是個副主任,並不在廠裡的正式序列中,完全可以妥善處置。
不得不說,廠裡領導下了一盤好棋,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真正的做到了不違背指示,又不會引起禍端的目標。
可這裡面有個比較大的漏洞,那就是廠裡對張國祁的錯誤判斷。
他們覺得張國祁受李懷德影響,算是一種背鍋形式的處分和調整,會對李懷德有了異心。
當然會有異心,張國祁又不是傻子,可他正因為不是傻子,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怨氣表現出來,因為他還沒有資格跟李懷德發洩怨氣。
楊鳳山等人又覺得,是他們透過了對張國祁的任命,現在又給予他信任,張國祁應該懷著感恩的心去辦事。
當然會有感恩,但他並不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