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足夠的人,發動足夠多的力量。
別說李學武了,就是楊鳳山又如何。
現在他們有工作組給背書撐腰,什麼事都敢說,什麼人都幹。
今天針對的還只是車間裡的幹部,說不定明天就是車間以外的了。
前院沒幾個人,三大爺一家在門口乘涼,不過三大爺不在,聽動靜是在屋裡聽匣子音呢。
等進了中院,這裡熱鬧,好多人都搬了小板凳跟院子裡坐著聊閒篇兒。
這會兒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等到了八月份就悶了,晚上坐在院子裡都嫌熱。
他現在身價高了,自然不願意搭理院裡人,其實也沒人跟他主動打招呼。
老七媳婦兒幾人就坐在她們家門口嘰嘰喳喳的,秦淮茹一家都跟門口藉著院裡的燈在糊火柴盒。
一大爺幾人坐在井邊說著話,是覺得這兒涼快了。
秦淮茹家裡閒的蛋疼,佔了院子的一角壘的雞圈和兔子圈,大家都嫌有味兒,沒人願意往那邊去坐。
人多地方小,顯得吵鬧的很。
看著劉光天進來,以前說不定還有人跟他招呼著,後來看他仰臉朝天的不務正業,沒人拿正眼瞧他。
他從中院裡過,就跟沒看見人似的,跟一大爺這些叔叔大爺輩兒沒個話兒,一大爺他們也就當沒看見他。
別看他不主動說話,可看著一大爺等人的態度卻是不樂意了。
是不是瞧不起我?
等著!
劉光天現在狂的很,他弟弟在學校裡是小崽子,他現在在單位又是小隊長了,以後他們家也要發達!
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媽,整點兒飯,我餓了!”
人剛進了後院,還沒等進家門呢,他便毫不客氣地對著自己家裡喊了一嗓子。
等見著後院龍老太太家裡黑咕隆咚的,門口坐著一人盯著他,他差點嚇了一跳。
再接著家裡的燈光一看,敢情是老太太不睡覺,跟門口坐著當石獅子呢。
“呵~!”
劉光天晃了晃下巴,沒搭理老太太,瞪了大眼珠子往自己家裡去了。
就連聾老太太嘀咕了什麼他都沒聽見,反正跟孝字有關的,跟他都沒關係。
二大媽自從上次的病以後,這嘴角就不利索了,時不時的就留口水。
再加上手腳麻,家裡的重活是一個都幹不了了。
衣服得爺幾個自己洗,柴火都得爺幾個給收到屋裡去,她就只能做點兒飯兒了。
照顧自己的能力暫時還有著,就是不知道她癱了以後誰照顧她了。
這三個兒子沒一個是能指上的,個頂個的不耐煩。
她現在說話也不清楚了,老伴兒一家之主的身份不硬實了,這家真沒有能管孩子的話語權了。
老三見天的找不著人,說不上跟哪兒混呢,老二則是回來就玩牌,玩到餓了才知道上家。
無論是老二或者老三,只要上家來的第一句話準是媽我餓了,整點吃的,沒有說媽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的話。
她現在也是過一天算一天,聽見老二的喊聲,她挪著身子就去了廚房。
劉光天進家門後看了廚房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八仙桌旁聽收音機的父親,撇嘴道:“見天的也不知道聽了個啥”。
“你知道個球”
平時劉海中是不敢跟兒子這麼說話了的,因為他現在都不是正式工人了,算是罪人。
可今天不一樣,他聽了好長時間的收音機了,終於琢磨出點門道來了。
“嘶~”
劉光天見著他爸這麼說話,一瞪眼珠子,沒好氣地說道:“說話注意到知道嘛!”
說完點了點他爸,道:“別看你是我爸,但是在家裡在單位,我都比你正治級別高”。
“正治,還級別?嗤~”
劉海中聽著兒子的話嗤笑了一聲,隨即不屑地說道:“你知道什麼叫正治嘛?你知道什麼叫正治級別嘛?玩蛋去吧~”
你就看劉海中跟兒子說話的態度和用詞,他兒子的說話方式跟誰學的有譜了吧。
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劉光天聽見他爹敢否定他,自然是不滿意的,踢了凳子坐在了餐桌旁,瞪著他爹問道:“那你說說什麼叫正治,什麼叫級別”。
劉海中扯了扯嘴角,手攏在肚子前面,不屑地說道:“我就是什麼都不懂也知道你們那是瞎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