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鈴聲響起,李學武剛站起身拿出飯盒準備去吃飯,就見沙器之滿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處長,上面的會開完了,工作組被撤銷了”
“知道了”
訊息的影響很大,但在預料之中,所以李學武並沒有表現出震驚的神色。
拍了拍沙器之的肩膀,帶著他下樓,一起往小食堂走,去吃中午飯。
“生產區那邊還是很突然的”
一邊走著,沙器之一邊給李學武輕聲彙報著具體的情況。
先說了上面開的那個會議情況,又說了廠裡當時出現的狀況。
上面的會議開的很被動,有的說“老變革遇到了新問題”,有的說怎麼搞大學習、大討論活動他們也不曉得。
上面也不知,下面也不曉,乾脆把工作組撤了得了,讓大家隨便搞。
李學武聽著是很好笑的,可真放在了他所生活的這個年代卻又是很無奈的。
不破不立?
損失太大了!
沙器之還在說著生產區那邊的鬧劇,由工作組組織的活動轟轟烈烈,突然接到上面的訊息卻又戛然而止。
東風和紅旗正鬧的歡,一回頭,工作組的人都沒了。
有的人過來找,發現工作組停在主辦公樓門口的小汽車都不見了。
再去樓上看,好麼,辦公室裡就跟走人家似的,亂糟糟一團。
他們的門上也被貼了一串標語:“工作組滾出去”。
李學武帶著沙器之到了小食堂這邊便發現大家都在討論這個,面露喜色的有,神情暢快的有,沉重困惑的也有。
他們考慮問題所站位置的不同,對於工作組的離開表現出來的態度也不一樣。
李學武打了飯菜上了二樓,張松英找機會跟了上來,悄聲跟他說了秦淮茹那邊的事。
秦淮茹能有什麼事?
這是李學武在聽見張松英提起來後在心裡想的。
好傢伙,事情大了!
徐斯年中午還有的忙,所以沒見著他,鄺玉生他們幾人都在,張松英說完幾人都大笑了起來。
原來快中午的時候秦淮茹發現工作組的小汽車都聚到了招待所門前,工作組的人一個個的都慌張地從樓上往下搬東西、搬行李。
她是不知道工作組要被撤銷的,但她看這個情形估計工作組要跑路。
所以她直接找到了樓上還在忙活的靳良才,也不打聽工作組怎麼了,直接提了住宿費和伙食費。
小食堂成立後,工作組的就餐是被安排在小食堂了的,可在招待所住著的時候他們的住宿和伙食費都是走票的。
當時他們來是派駐的,相關費用都是核銷制,所以不怕他們不給錢,屬於後結賬。
現在明顯對方要跑路,秦淮茹怎麼能不去找他們要錢呢。
真要是都調走了,她跟誰要錢去?
靳良才就是這麼想的,工作組都撤銷了,誰付這個錢還真不知道了。
反正他沒有錢給秦淮茹,答覆也是先掛賬,回頭等上面跟廠裡做劃撥。
秦淮茹有心想要,可靳良才都這麼說了,就準備去問廠裡。
她可不敢跟靳良才對著來,畢竟差了幾個級別呢,靳良才又是上面下來的。
可還沒去問呢,先一步打聽到訊息的張松英就把工作組被撤銷了的事告訴秦淮茹了。
這下好了秦淮茹知道他們要散夥,立時就讓駐守在這邊的保衛把大門鎖上了。
靳良才被手底下人找下來說啥也不好使,嚇唬的話秦淮茹也不怕說了等廠領導來簽字。
靳良才哪敢等軋鋼廠的人來,指示手下就要砸門。
可倒好這邊的保衛是執行任務的,手裡都帶著槍呢,四個保衛往門口一站,那些辦事員還真不敢往前上。
怎麼辦?
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把他們都扣下吧!
跳牆吧,招待所的牆並不高!
秦淮茹還真就不阻止他們跳牆,人可以走,車得留下。
真要是不給錢,那就用車頂賬。
當然了,這是行不通的,車也不是靳良才他們的,更不是掛在工作組這個臨時組織下面的,怎麼能頂賬呢。
秦淮茹自然是知道這個的,可她就是要埋汰埋汰這些人。
他們要是把車丟了,回去也沒法交代,鬧大了上面也不好欠下面的錢不是。
重要的是,秦淮茹仗著她是女人,不接靳良才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