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問題和矛盾交到工業部那邊,市裡才算是能解脫。
當然了,也只有保住軋鋼廠,才能談三年後軋鋼廠淘汰下來的那些裝置問題。
他剛進辦公室,秘書就迎了上來彙報了剛剛他離開前交代的工作。
“領導,我給冀省和豫省透過電話了,他們都說軋鋼廠沒有聯絡過他們,也沒有接到過軋鋼廠要搬遷的訊息”。
“什麼?沒有聯絡他們!”
趙富春懵了一下,隨後帶著秘書往辦公桌裡走,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說道:“這不可能啊,到底哪條訊息說的是真的?”
他嘀咕道:“李學武說軋鋼廠聯絡了,張副主任說部裡聯絡了,你又說冀省和豫省沒有收到訊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趙富春抬起手輕輕拍了拍那份“割地賠款”的意見清單,猶豫著這件事要不要跟領導再談一下。
他給秘書說道:“你給部裡聯絡過了嗎?有沒有什麼關係能問問的,軋鋼廠跟冀省和豫省到底有沒有聯絡”。
“這個……”
秘書尷尬地站在那,他只是個秘書,哪裡能像領導這樣跟部裡的人打交道,這太讓他為難了。
趙富春也反應了過來,擺擺手說道:“忙你的去吧,我忘了這個茬了,我來打”。
說著話,他便把電話叫起來了,只接要了工業部老同學的電話。
“向飛啊,是我,富春”
他對著電話講道:“我們這有個棘手的問題啊,對,就是軋鋼廠的”
趙富春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估計部裡機關都知道了。
說看笑話和熱鬧不至於,但議論和討論絕對是有的,這一下他可算是被動了。
“我是聽說有人傳瞎話兒啊,說什麼軋鋼廠要遷址什麼的,我是不信的,可下面有說這個的”
趙富春跟電話裡打著馬虎眼道:“我這不是跟你打聽打聽嘛,這是真是假啊,真的我們好有個安排,假的就嚴肅一下工作紀律了”。
他想的是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心知肚明點事,可還是壓著點說的好。
他沒明說冀省,也沒說豫省,就是為了套他老同學的話,同時也別漏了自己的話。
到時候偷雞不成失把米,沒得著準確訊息,讓老同學那邊知道了他的壞訊息,傳來傳去就麻煩了。
“什麼——?陝省!他們……”
趙富春有些吃驚地想要說什麼,可嘴裡打著磕巴沒說出來。
只聽電話里老同學給他講,軋鋼廠往哪搬遷,或者跟誰聯絡了不知道,但他知道陝省主管工業的副主任正在往京城來。
至於說目的是什麼他就不多解釋了,或者說身在工業部的他都知道了這件事,還用多解釋嗎?
“這不是瞎起鬨嘛!”
趙富春掐著電話抱怨道:“要說冀省或者豫省還有可能,他們陝省完全不符合地理條件需要嘛!”
他倒是知道陝省的煤鐵資源也很豐富,電話裡說的也不是什麼地理條件,或者其他什麼。
趙富春現在急眼的是,冀省和豫省的事還沒搞清楚呢,這有竄出來一個陝省的副主任。
對方竟然這麼主動,這麼禮賢下士,那對軋鋼廠來說已經是勢在必得了啊。
想想也是,這麼大一塊肉被京城甩飛了,誰都想接著啊。
鋼城那邊沒動靜完全是因為軋鋼廠已經把工業區放在了那邊。
但他不敢保證奉城會不會攙和進來,畢竟那可是大型城市。
這些城市或者省份的入場,會直接抬高軋鋼廠的心理要價的。
那張副主任給出的條件他拿著去軋鋼廠還能談得下來嘛。
從張副主任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能把這些意見降低一個檔位去談。
要是能談下來當然皆大歡喜,在張副主任那邊也有了面子。
可要是軋鋼廠不同意,他不是也有個加碼的過程,或者說跟軋鋼廠要個人情,說他幫忙申請了多一些。
可現在來看,張副主任給出的這些意見好像滿足不了軋鋼廠這塊要遷走的天平了。
就在他惱怒和遲疑的時候,他的同學高向飛又給了他一個重磅訊息。
剛剛辦公室裡傳來的訊息,鄂省那邊也來人了,還是坐飛機來的。
好傢伙啊,這是聞著味兒就飛來了,真是要明搶了。
張副主任還說明天去軋鋼廠呢,這明天說不定軋鋼廠就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