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好時候,更沒趕上好人,誰讓他們遇到李學武了呢,誰讓他們遇到李懷德更信任和支援李學武了呢。
這個時候配合組織工作,安安靜靜的走,倒是能得到尊重,即便他們知道李主任在樓下發表的那一通講話都是撿好聽的說,都是撿貢獻和奉獻的精神說了,落在實際,落在他們個人身上,其實就是損失。
無論是工作崗位損失,還是人生規劃損失,都是一種他們不願意的變化。
在辦公室工作,有年輕人可以指使,有下面的人尊重,有領導的照顧,到點下班,到點上班,輕鬆自在。
現在調整到下面去,要拼了最後一把老命,把“餘熱”散盡,他們哪裡能心甘情願。
當然了,不否認有主動下去奉獻的,這個時候自覺性和奉獻精神才是主要的精神狀態,但總有一些牢騷傳出來,而且越傳越多,越傳越響,到後來已經傳成了誰誰誰要整誰誰誰的風言風語。
本來李學武是很理解中年危機的他們,在辦公室待了多年,成了老機關,也把自己的進步之路坐斷了,本應該在年輕的時候獲取基層管理經驗,以達到再提升和進步的目的。
但在實際工作過程中,或者是自我意願,更喜歡機關裡的安穩和舒服,或者是機緣未到,領導器重,錯失了下去鍛鍊的機會。
反正歲數到了,精力少了,面臨後浪的淘汰了,有一些牢騷也是可以理解的。
邊理解邊執行嘛,想不好、想不通就先下去慢慢想,不要耽誤工作就行了。
但現在的情況很顯然不是的,彭曉力彙報給他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一定的波動和影響,很多觀望的幹事停滯了交接工作,看著那些鬧事的人如何處理。
如果他們得以保留工作崗位,領導安排也好,組織妥協也罷,只要這些人不走,他們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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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了好啊,不走了就都留下。”
李學武來到主辦公樓三樓,走進反映人數最多的委辦一科,看著正在嘀嘀咕咕的老同志們,很是隨意的說道:“我跟你們有感情啊,你們要是就這麼走了,我也是捨不得的。”
屁!李學武說這種話,他們要是真信了才是傻子。
只知道李學武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但他們面臨工作調整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法不責眾嘛,他們的人數更多,就不信李學武真的就把他們都處理了。
“大家都別走,都留下,以後咱們委辦的人會越來越多,我跟丁主任手底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一個師才好呢。”
李學武擺了擺手說道:“等什麼時候委辦的人數超過廠裡了,我和丁主任就牛了,比李主任都要牛了,你們也牛了!”
“我對你們的印象和感官,以及對你們認知的下限算是在今天重新整理了。”
他一番調侃後,面色嚴肅了起來,盯著這些人說道:“你們只顧著自己,只顧著手裡的蠅營狗苟,只顧著所謂的安享晚年。”
“如果你們想要安享晚年,我完全可以給你們簽字,送你們去養老院,送你們去療養院,咱們的病床有的是,你們也不要工作了,躺在床上等死算了。”
不顧屋裡這些人的態度變化,也不顧走廊上越來越安靜的情況,也不在乎三樓有領導辦公室,李學武把話說的很直白,也很直接。
“都是從困難時期跟隨紅星廠一路走過來的,都是給紅星廠做出貢獻的前輩和同志,這麼一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李學武手指點了點那些帶頭鬧事的人批評道:“你們在加入組織時的誓言是放屁嗎?”
“平日裡講精神,講奉獻,講思想,就是講給別人聽的嗎?”
他語氣嚴厲的說道:“你們落在筆端的文字光明正大,看自己的內心怎麼就陰暗到如此程度,有沒有想過這麼做會給委辦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會給領導的工作帶來什麼影響,會給後輩和同志造成什麼影響。”
“你們是想紅星廠的未來青年都如你們一般,私心暗藏,當兩面派嗎?”
空氣一度凝結了起來,走廊裡經過的職工腳步都輕了許多,更多的是不敢出來。
李副主任來委辦工作的時間不短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著委辦的工作人員發火,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嚴肅且嚴厲的批評,屬實讓一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言反抗。
“我告訴你們,要麼積極配合廠裡的工作,積極在組織安排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奮鬥,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