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某一個關鍵點上,就會成為其萬劫不復的大坑。
老李是在算計李學武這一系,但對李學武還算是很仁義的。
本可以在去年管委會成立之初就能提拔李學武進管委會的,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揠苗助長的道理誰都懂,傷仲永的故事都聽過,他是想培養李學武,而不是毀了李學武。
況且李學武不是傻子,董文學更不是傻子,不可能讓他胡來的。
所以,李學武現在有了管委會副主任的實,沒有這個名。
李懷德在鍛鍊和培養他,卻也給他留了幾分餘地和成長的空間。
倖進,永遠都是基礎空虛的代名詞,是走向職業斷頭臺的岔路口。
李學武的每一步,必須是成績優秀,眾望所歸的結果。
所以,李懷德在謹慎,谷維潔在提醒,其他廠領導則是在觀望。
案子從來都不是廠領導關注的重點,案子背後所牽動的關係和影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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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在給谷維潔做出了明確的表態後,就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謹慎態度。
他邀請谷維潔來到了辦公室,一杯茶,慢慢說,慢慢等。
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李學武熱茶破大案。
中午飯是食堂值班人員做的,彭曉力幫李學武和谷維潔打來的盒飯。
李學武的辦公室不是第一指揮室,卻是案情節點的彙報中心。
從周瑤接到他的命令以後,乘坐他的指揮車奔赴東城開展工作以後,案件的每一個進展,都會透過無線電傳回廠裡。
留守廠裡的辦案組會立即組織協調調查,分析案情,做出反饋。
而調查思路和反饋的內容,也會以報告的形式通報給三樓的李學武。
李學武篤定,這個案子今天一定會有結果,所以連家都不打算回了,就坐在這裡等。
給谷維潔的態度也是一樣,我既然跟你做了保證,那就邀請你來一起等。
左右不過是下班點,到晚上六點前,算是一個節點。
六點前能查個水落石出,那是一回事,六點後,或者明天早晨上班前都沒查出具體的情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現在李學武雖然沒有說賭的話,但已經是一場賭博了。
李學武的押注很大,保衛科全體出動,調查結果和訊息反饋上來的頻率越來越快。
就在他和谷維潔吃完了中午飯,喝了一杯茶,稍作訊息的時候,彭曉力上來彙報,第一個目標人物聶小光已經到案了。
“哦,這是老朋友了——”
李學武搓了搓手指,看向谷維潔說道:“我其實很不願意聽到他參與其中的訊息,尤其是會聯想到聶成林同志。”
聶成林雖然不再擔任副廠長的職務,但在組織檔案中依然稱呼其為同志。
這是李懷德的態度,也是李懷德的底線。
當然了,這個底線不全是李懷德的自覺,也是廠領導的一致性態度。
紅星廠的變革並沒有經歷太多風波,是先進的,是勝利的,是積極向上的。
所以,在處理這些勝利背後人員的時候,李懷德難免束手束腳。
跟其他工廠不同,他不能針對楊鳳山、楊元松以及聶成林等人進行人身攻擊。
所以,也就有了楊鳳山低調淡出視野,楊元松敗走長安,聶成林營城勞動,熊本成裝病不出。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否則不就是不識時務了嘛。
聶成林是唯一一個,也是目前失去領導職務後參加勞動的那一個。
據勞動隊反饋,他受過兩次傷,但都已經痊癒,只是條件所限,身體有些不好。
這個倒是能預料到,在去營城的路上李學武就看出來了。
歲數本來就不小了,再加上一線的體力勞動,長期坐辦公室的人哪裡承受得住。
不過人各有命,性情如此,命運如此。
如果聶成林在變革中與李懷德有所緩和,就像程開元那樣能屈能伸,或者像薛直夫那樣明哲保身,也不至於到今天這一步。
哪怕是像景玉農那樣,只把目光和目的明確地盯在工作成績上也行啊。
只能說聶成林走到今天這一步,怨他自己,有眼無珠,跟錯了人,選錯了路。
還有一個緊要的因素,那就是教子無方。
對聶小光的疏於管理,不斷地給李懷德製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