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票,在槐花和小當羨慕的目光中遞給了孫子道:“你是我活祖宗!”
家裡兩個女娃永遠落不著奶奶的賞,甭說零花錢了,就是吃飯都得可著哥哥先填飽了肚子。
不然為啥棒梗肥,兩個女孩瘦小啊。
依著賈張氏的觀念,生閨女都是賠錢貨,養多好都是給人家養的。
像李家這樣嬌慣閨女,純粹是想不開,有錢沒地方花去了。
二十塊錢買涼鞋,做一雙繫帶的布鞋才多少錢啊,不一樣穿?
皮涼鞋,就這麼一季,下雨了還不禁泥濘,買了就是個新鮮。
別看秦淮茹現在當幹部掙的多,她們家依舊是緊吧日子。
“不夠!”棒梗看著手裡的兩毛錢,吵嚷著說道:“再給我三毛!”
“幹啥呀你——”
賈張氏瞪著孫子說道:“啥汽水五毛錢,就兩毛錢!”
“武叔說要橘子味的!”
棒梗被奶奶推著,可手還是伸著要搶她兜裡的錢。
賈張氏氣急,瞪了李學武一眼,對孫子說道:“你喝你的,他不喝,逗你玩呢!”
“橘子味的啊!”
李學武搖著蒲扇,躲了母親的巴掌,自顧自地說道:“拔涼拔涼的那種——”
“你給不給我吧!賣汽水的要走了!”
棒梗激惱地說道:“你要是不給,我自己回家翻床底下……”
“給、給、給,要命啊——”
賈張氏真是怕了這個活祖宗了,藏錢的地方都敢給你說出去!
棒梗也是驢,順手把奶奶的小錢口袋拿了過來,掏出三毛錢這才作罷。
看著一溜煙飛出去的孫子,賈張氏瞪著對面的壞蛋,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劉茵氣的拍了兒子一巴掌,小聲罵道:“家裡有你都不喝,淨上這兒逗事來!”
“家裡的哪有現買的好喝,”李學武用蒲扇給兒子和大侄子扇了扇風,看著兩個小傢伙逗問道:“是不是啊?小胖墩——”
“咯咯咯——”
兩個小屁孩兒長得有些連相,一看就是李家的孩子。
叫李學武一逗,李寧睜著大眼睛看著爸爸發楞,李唐倒是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笑聲總是擁有治癒心靈的魔力,李學武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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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沒理會對面賈張氏嘴裡的嘀嘀咕咕,看向了另一邊的三大媽。
“閆解放兩口子又出去了?”
瞧見母親用眼睛瞪著他,李學武也沒在意,笑著問道:“您沒幫著照看孩子啊?”
什麼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嘿!李學武就是有這份眼力見,專挑沒開的那壺提。
劉茵氣的真想打兒子,你這是嫌院裡太消停了是吧,非得打架你才樂呵?
侯慶華哪天不招人臊,就因為孫女的事。
二兒子娶了大兒媳婦兒都沒招人說閒話,倒是她的錯了。
就因為兒子跟她鬧彆扭,就因為她沒給看孩子,卻成了街坊鄰居的笑柄。
你說她有什麼錯,兒子孝敬老孃是天經地義的,他掙錢不交家裡,還敢提分家,活該!
只是這話在心裡能說,當著外人面終究難開口。
不過家裡的事再怎麼為難,又跟對門有什麼干係。
侯慶華抬起頭蔑了李學武一眼,有些彆扭地轉過身去,懶得搭理他。
“哎,真得說爭氣——”
孫家四嬸兒也不是啥好東西,李學武挑撥著,她順口就往下撩撥。
她故意看向賈張氏唸叨:“這縫紉社才開了幾天啊,熱火朝天的,都拿家錢來了。”
“可不是咋地,”賈張氏用嘴抿了抿手裡的針線,抬起老花鏡的眼睛附和道:“一天七八毛,幹啥去能掙這麼多?”
她是誰?
這條街上的老婆子就屬她屁話多,人送外號小廣播。
七家長八家短的,只要是她聽見了,那就等於世界人民都聽見了。
你要問她乾點啥正經事,她是一點正經主意都沒有,但你要說扯老婆舌——
瞧見沒,孫家四嬸兒話頭一挑,她就知道矛頭指向誰了。
“你家媳婦兒是不是在那呢?”
賈張氏呿呿地問道:“沒少掙吧?我都聽說了,要我這眼睛好使,我也去!”
“別鬧了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