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四嬸笑著拍了她一巴掌,逗笑道:“您兒媳婦兒是幹部,用您去掙錢啊?”
“哎呀,幹部家庭也得掙錢啊——”
賈張氏就等她這一句呢,嘴角使勁壓著,免得翹起來,還得謙虛著往下說。
以前她不懂得商業互吹的道理,出門淨可著自己自吹自擂,人家都不愛搭理她了。
後來摸出門道了,先恭維別人,別人自然就誇獎她了,到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唄。
當然了,你要說想更團結,那就得找個共同的敵人來罵一罵了。
這院裡不用費心找,現成的不就有一個嘛。
逼死了大兒子,又打斷了二兒子的腿,勾著大兒媳嫁了二兒子,還不給看孩子……
這麼說吧,有了閆富貴一家,這院裡的老孃們可團結了,因為不罵別人啊。
李學武瞅著可樂,搖著蒲扇聽著,只當是聽相聲了。
“我們家媳婦兒手巧著呢,連帶著老大、老二一起,這火柴盒都不糊了。”
孫家四嬸兒笑呵呵地說道:“這不嘛,怕我傷著眼睛,一併退給街道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她還瞥了一眼三大媽。
前幾天街道來人勸侯慶華去縫紉社,她講話,我們家老閆是人民教師,咋能幹這個。
好了,她這麼一句算是把好多婦女都給得罪了,今天孫家四嬸就是來找茬的。
李學武眼眉一挑,聽話茬就聽出來了,笑呵呵地看了過去。
精神點!好樣的!別丟份!
“哎呦,娘仨兒一個月四五十塊錢掙著,還用得著你出去辛苦拔力的?”
賈張氏嘴角一撇道:“現在最沒能跟的才去糊火柴盒呢,有能耐的乾點啥不來錢啊?”
“哎呦,我可不是說您啊,她三大媽!您可千萬別多心”
好像才看見似的,她說完這一句還不忘diss一下侯慶華,很怕對方沒聽見似的。
侯慶華臉色都不對了,可這會兒依舊強忍著,道:“跟他四嬸我們比不起啊,誰讓人家姑娘多呢。”
這會兒輪到孫家四嬸臉上不好看了,她們家仨孩子,都是孫女,可不就“虧”了嘛。
“我們家老閆心眼小,就怕我出去幹活不懂嘚,再吃了啥虧,這年頭啊——嗨!”
侯慶華頭也不抬地糊著手裡的火柴盒說道:“咱有一分能耐就掙一分的錢,什麼縫紉社啊,包裝盒啊,咱不奔那個。”
“嗨,要我說也是——”
孫家四嬸反擊道:“這街道左一出右一出的,就想著拉扯大家多掙點錢,過好日子。”
“可是吧,總有這趕著不走,拉著倒退的,她還要說風涼話呢!”
嘿嘿——
李學武手裡的蒲扇都快了幾分,困頓的眼睛都亮了不少,他就喜歡看打架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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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叔!汽水——”
大臉貓從門外跑了進來,手裡抱著兩瓶掛著水汽的冰汽水,臉上全是傻樂呵。
李學武在賈張氏氣哼哼的目光中接到手裡,憑手勁把蓋子薅開了,惹得棒梗一陣驚呼崇拜。
汽水倒是沒啥,只是孫子的狗腿子模樣,讓賈張氏頭頂冒火氣。
這小子不聽話了,家大人說啥非要擰著來,可到了李學武這,說啥是啥。
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棒梗才不管她,從武叔手裡接過自己那瓶猛灌了一口。
“呵——真爽啊!”
他打了一個爽嗝,全然不顧兩個小妹妹眼巴巴地看著他,滿是羨慕和眼饞。
李學武薅開了另一瓶,衝著小當示意了一下,笑著問道:“喝不喝?”
小當被問的一愣神,沒敢回答,卻先看向了自己奶奶。
槐花小,沒什麼心思,見武叔問了,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賈張氏要嘔死了,氣哼哼地嘀咕道:“用你裝好人,都起開了還怎麼退回去……”
就怕她真張羅退回去,他才把瓶蓋薅開的。
大夏天的,人家的小孩子不是冰棒就是汽水的,秦淮茹家仨孩子,只有棒梗能落著甜的。
這小子正是貪吃的時候,一點都不想著自己妹子,越大越嫌小孩子煩。
棒梗看著武叔沒喝,卻叫了自己妹妹來,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們家並不差這幾瓶汽水錢,就是他自己養雞攢雞蛋,也夠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