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夏中全。
苟自榮作為籌備組負責人,已經提前去了羊城,所以公務車的四個包廂他們四個領導一人分到了一間。
夏中全作為總工,自然級別是比肩組長級的,享受包廂待遇是應該的。
上車前他不知道火車格局,倒是想拉著李學武住一個房間了,可李學武安排了婁姐上車,自然不願意搭理他個老頭子。
公務車這邊的軟包是有些特殊的,床鋪是小雙人床,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上下鋪。
車廂裡包括了一張床鋪,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很是齊備。
秘書當然也就不用跟領導在一個包廂裡擠著,他們有專門的休息室和辦公桌。
類似於傳統的軟臥鋪,就是沒了沙發,換成了小小的辦公桌。
沙器之安頓好了李學武的行李便去了自己的房間,婁姐就是他接上車的,也是他給送到李學武包間的。
領導為啥這麼安排,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跟李學武關係較為特殊的女同志他見過好多個了。
可是,真正表現出特殊關係的卻沒有,似假非真,虛虛實實,他也鬧不明白確切情況。
你說這位上車的女同志是跟李學武關係親近的,可以前根本沒見過對方。
李學武更不是那種帶著私人關係借公出遊的人,人家是拿著軋鋼廠在京城合作單位的介紹信上的車。
要說特殊的還能有津門那位特殊啊,人是他和韓建昆親自送過去的,房子都是李學武安排的。
關鍵是,那位可是懷著孕的,這裡面的問題可大了。
這件事他沒少擱心裡尋思著,左思右想李學武都不是這種人,尤其是考慮到李學武丈人家的關係,更不能出現這種事。
可那大肚子孕婦明晃晃地去了津門,這又怎麼解釋。
解釋啥呀,能知道這件事的都不敢招惹李學武,知不道的他們不說誰也甭想知道。
李學武挖的坑太多了,掉進去摔斷腿的,丟了命的也太多,所以輕易了沒人願意著他的邊兒。
而在公務車上,除了四位領導,以及對應的秘書和辦公人員,誰又會在意這個。
一個多小時的喧鬧,站臺在一聲聲催促和吆喝中逐漸安靜了下來。
汽笛聲響過之後,在來送行的廠領導和辦公人員揮手中,二十一點十分,三節車廂在臨時車頭的拉扯下緩緩啟動,開離了排程車間。
按照軋鋼廠的排程調配,三節特殊車廂將會掛在快15號列車的後面。
從軋鋼廠出來的時候是二十一點十分,真正掛載完成,並且正式發車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二點十分了。
李學武從會議室回來的時候,婁姐正坐在床上發呆。
看見他進屋,這才想起把手裡的皮包放下,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這麼一直坐著了?”
“嗯”
婁姐應了一聲,看著李學武去辦公桌邊倒熱水,目光有些迷離。
李學武將茶杯放在了婁姐手邊,從床鋪下面掏了洗臉盆出來,示意了門外道:“打點熱水洗洗腳,好睡覺”。
“我去吧……”
婁姐習慣似的站起身剛要去接李學武手裡的盆子,卻又想起了什麼,觸電似的把手收了回去。
看著婁姐尷尬又失落的臉色,李學武沒說什麼,端著臉盆出了包廂門。
婁姐神情暗淡地重新坐回了床鋪上,想起自己的身份,在京城的時候是不能見光的,在火車上自然也是。
她好想回到過去,回到海子邊的那處小院兒,回到那段朝夕相處的日子。
沒有榮華富貴,沒有錦衣玉食,只要有他就行了。
包廂門重新開啟,李學武端著臉盆走了進來。
婁姐抹了一把臉上不知什麼時候落下的淚水,一片冰涼。
“瞧瞧,這是幹啥呀~”
李學武回身關了包廂房門,將窗簾拉好,抽了書桌裡面的椅子坐在了婁姐的對面。
婁姐側身躲了李學武的大手,面衝著車窗一側,抿著嘴,不讓眼淚繼續往下落。
“就因為不讓你去打熱水了?”
李學武當然知道婁姐為啥哭,嘴裡故意逗著話:“我伺候你就不行了?”
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去拿了毛巾,在熱水盆裡投了,擰了一下,走過來給她擦了臉。
婁姐的眼淚好像決堤了似的,擦不淨,抹不幹,一個勁兒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