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對你說一個“不”字,顯然你是暴君。如果你做的每樣事,說的每句話都是善的、都是好的,別人不違揹你那是好事;如果你做不好的事都沒有人來反對你的話,那不就是一句話可以喪邦嗎?你說什麼別人都不敢反對,那就說明你霸道、專橫,像商紂王,那你是死期將近了。孔子這段對答很有味道,確實是治國的大經###,如果能將興喪兩句好好加以體會,則治國不難。當然也不是說這兩句話就可以馬上興邦或喪國,但這兩句話卻是興邦與喪邦的分水嶺。
葉公問政。子曰:“近者悅,遠者來。”
楚國大夫葉公也問怎樣為政。孔子說,能夠使近處的人感到喜悅,能夠使遠處的人紛紛來歸順,這就是為政。為政達到這一步就了不起了。做老師也同樣,使聽了課的學生感到喜悅,使沒聽課的學生都想來聽,這就叫“近者悅,遠者來”。“近者悅,遠者來”是為政的效果,但“遠者來”必以“近者悅”為前提。我們的大唐盛世不是“近者悅,遠者來”嗎?百姓和樂,萬國來朝,真是孔子理想的實現啊。
子夏為莒父宰,問政。子曰:“無慾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子夏做了莒父的總管,他也來問政。“莒”讀jǔ,“父”讀fú,莒父是魯國的一個地名。孔子就說,不要求快,你越想快越達不到目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發展規律,不按規律辦事,只為求快,一定辦不成。不要貪求小利,貪求小利,則做不成大事。國民黨的###于右任先生給蔣經國作了一副對聯:“記利當記天下利,求名應求萬世名。”就是說為政者不能貪圖小利,要為天下人謀利。孔子這段話提出的這兩條,不僅為政要注意,做任何事都應注意,不因求快而違背規律,不因追逐小利而影響大道。
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葉公對孔子說,我們那個鄉里有個正直的人,他的父親偷了羊,他就出來告發。“攘”讀rǎng,當“偷”字講,“證”當告發講。孔子說:我們鄉里跟你們鄉風氣不同,我們鄉里正直的人和你們所說的正直的人也不同。在我們鄉里,父親要為兒子隱惡,兒子要為父親隱惡,不會去互相揭發。為什麼?因為君子隱惡揚善,更何況父子之間。父子相隱,直自然就在其中了。這怎麼講呢?父親來揭發兒子,兒子揭發父親,弟弟揭發哥哥,哥哥揭發弟弟,丈夫揭發妻子,妻子揭發丈夫,你想,到了這樣一種境地,人人自危,哪裡還有什麼親情、友情、正直可言?一切都是混亂的。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的狀況?“文革”時。父子之間,首先是親情,即使任何一方有了錯誤了,也應該是互相批評、勸勉,而不是告發,不勸勉而去告發就是不直。親人之間都沒有信任和安全,那家庭還有什麼意義?社會還有什麼穩定、和諧?家庭如此,社會亦如此,這種情況下,即使正直也只是幌子,是謀取個人利益的藉口。一個連父母都要告發的人,你還希望他對誰真誠?
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
樊遲又來問仁了,這是樊遲第三次問仁。在《雍也》篇裡孔子回答仁者“先難後獲”,在《顏淵》篇裡孔子回答“仁者愛人”,這次孔子回答“居處恭”,你平時生活的時候要恭敬;“執事敬”,做事的時候要有一顆誠敬之心;“與人忠”,對人要竭盡全力。你有這種品格,即使你身在蠻夷之邦,這些品格也不應該被拋棄,這就是仁德。這一句其實是對“先難後獲”的“難”的補充,“先難”於什麼,就要在這三點上下工夫,將這三點做好了,自然有大收穫。這三點也就是對人、對事、對己的態度,對自己要嚴格要求,對事要有敬業精神,對人要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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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第十三(5)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悌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子貢問孔子:怎樣才能稱為士人呢?孔子說,做人做事要有羞恥心,出使四方諸侯國能夠不辜負君主的委託,這就可以稱為士了。這是說士人要有德有才,“行己有恥”是德,“使於四方”是才。子貢又問:那次一等的標準是什麼呢?孔子說,宗族親人都稱讚你孝順父母,鄉黨鄰里都稱讚你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