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府養女兒一輩子不在話下。
事情平息了,朱宜修也即將臨盆——
生產當日,端貴嬪正在於昭陽殿閒話,繪春說了個笑話,惹得在場的人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朱宜修突然胎動,臉色煞白,捂著肚子喘氣,裙子下襬被一道道往下淌的液體浸溼。
昭陽殿裡都是些未出嫁的侍婢,即便素來穩重的剪秋也是頭一回見到生孩子,大家難免跟無頭蒼蠅似的手忙腳亂。端貴嬪當機立斷,先把朱宜修扶進殿內,又遣人快去找太醫和穩婆來,再命繡夏去頤寧宮和儀元殿報信。
不多時,玄凌便趕來了,稍遲些太后身邊的竹息姑姑也到了。
這是玄凌的第一個孩子,眾人格外重視。
“皇上,先坐下,嫻妃妹妹還要有會兒才生呢。”端貴嬪安慰緊張的玄凌,像小時候那樣拍拍他的手背。
玄凌看著端貴嬪沉著的眼眸,也穩了心神,但依然有些擔憂,道,“聽說生產時女子都會叫的很慘,怎麼宜修沒有?莫非出了什麼紕漏?”
“皇上,太醫院的諸位太醫都在裡頭呢,有經驗的穩婆也在,嫻妃妹妹定當無事的。你若要是先慌了,叫裡頭的妹妹可怎麼辦?”端貴嬪溫和說道。
“貴嬪說的很是,嫻妃娘娘吉人天相,必定會給皇上生下龍子。”竹息姑姑的話讓玄凌安靜下來,不再殿前轉來轉去了。
產房內外忙得熱火朝天。剪秋在太醫的指導下領著侍婢們忙進忙出,內殿和外殿用幾扇屏風和布幔牢牢的隔開,內殿的人只許出不許進,有什麼需要只要隔著屏風喚聲,外頭就有人備好遞進去。廊下繪春生了個爐子,將剪刀針線等物放在鍋子裡不停的煮著。
準備的差不多,剪秋便進入內室,朱宜修躺在床上,等著產道張開,不時發出哼哼。
“娘娘,皇上和太后身邊的竹息姑姑都來了,在外頭等著您。”剪秋站在床邊,看著朱宜修緊皺的眉頭,額頭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也為主子焦急。
朱宜修吃力的應了句,“知道了。”旁的話她也沒力氣再多說。
穩婆拿了熱毛巾給朱宜修捂熱身體,道,“嫻妃娘娘,別慌,只管留著力氣待會兒再使勁兒,娘娘的胎位又正,定能順利產下皇子。”
朱宜修盡力放鬆,可頻繁的抽筋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神經緊繃,“啊——”突然感到一陣比之前任何疼痛都要劇烈的痛感,不由得她尖叫出聲。
“要生了,娘娘快用力!”幾個穩婆馬上圍過來。
“啊!!!”朱宜修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快被擠垮了,放聲尖叫。一邊的剪秋嚇得發抖,雙手捂住嘴,不敢哭出聲來。
一旁的產婆喜道:“已經露出頭了!娘娘,再用力些,就快出來了。”
這話猶如一劑良藥,讓痛苦的朱宜修再次鼓足了力氣,拼命把孩子推出去,額上的髮絲都被汗水打溼了,汗水滑進她的眼內,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唯獨有一個念頭始終清晰:
她的孩子不能再有事,絕對不可以!
“娘娘,再用點力,最後一次了,用力……”穩婆催促道。
朱宜修死死咬住下唇,都嚐到了甜腥味,終於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同時,傳來了一聲宛如籟般的“哇——”聲。
清脆洪亮的聲音連外殿也聽得一聽二楚,玄凌激動得難以自持,幾乎想衝進去親眼見見孩子。
穩婆從裡頭出來,給玄凌跪拜,道,“恭喜皇上,嫻妃娘娘生了個小皇子,母子平安。”
整座昭陽殿內所有的宮人齊齊向玄凌跪拜,“恭喜皇上和嫻妃娘娘喜得皇子。”
玄凌欣喜若狂,道,“傳旨,賞賜昭陽殿所有宮人三個月的月例。”
過後,玄凌才想起朱宜修,急忙問道,“嫻妃如何了?”
太醫回稟,“皇上放心,嫻妃娘娘只是過於勞累,睡著了,等醒來後便可無虞。”
“好,好。朕進去看看她。”玄凌待裡頭收拾乾淨了,邁步進入內殿。
朱宜修夢見她又變回了一無所有的冷宮廢后,而柔則卻懷抱著一個襁褓,露出一小片,是個還未睜開眼的嬰孩。柔則走向她,露出昔日施捨她時那種高高在上的笑容,“妹妹,你安心的去吧,這個孩子我會視如己出。”
“不,憑什麼搶我的孩子?!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朱宜修發瘋似的搶奪襁褓,可怎麼也抓不到柔則,她彷彿會飛一般,宜修連她的衣角也摸不到。宜修拼命往前撲去,忽然一腳踏空掉落萬丈深淵,不停的往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