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被驚醒了,眼睛猛然睜大,什麼都看不清,過了一會兒方才慢慢恢復了視野,側頭見到玄凌,他年輕英俊的臉龐洋溢著憐惜與關懷,見她醒了,“愛妃,朕在這裡。”
長髮散落於枕畔的朱宜修望了他一眼,眸子中清冷無比,不見絲毫情愫,叫玄凌的心頭一寒,再看去,已然消失無蹤,只剩下睡後才醒的微紅和平靜。
“皇上。”久睡才醒,連嗓子都是沙啞的,朱宜修便不再開口了。
玄凌自顧自的說道,“愛妃,你辛苦了。為朕生下了一個皇子。”
朱宜修抿唇淺笑。
“瞧朕高興的都忘了,你還沒見過孩子呢。剪秋,去把孩子抱來。”
剪秋得令即刻便帶了乳母來,皇子已經洗清乾淨裹在襁褓中,朱宜修按捺不住,急切的想要看看,雙手無力支撐著起來,玄凌見狀,親自把她扶起,繪春忙加了軟墊在床頭讓她倚靠著。
乳母走上前,玄凌掀開襁褓,小東西紅嫩嫩的一團,眉眼還沒有張開,嘴角還殘留著口水。
儘管剛出世的孩子都是皺巴巴的模樣,但在朱宜修眼中,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滿心滿眼的盡是愛憐,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好好的怎麼哭了,快抱下去吧。”玄凌揮手命乳母退下,回頭安慰朱宜修。
“臣妾只是想到生產時怕自己沒福看到這孩子一眼,剛才見了,一時感慨。”
玄凌聽後笑道,“說什麼傻話,皇兒很好,你也很好,母子均安,朕高興還來不及呢。”
朱宜修雖然痠痛乏力,但看到兒子健康的模樣比吃了蜜糖還甜。
這時,李長前來稟告,“皇上,西南作戰的慕容將軍有訊息了。”
“愛妃先休息吧,晚些時候正再來看你。”玄凌撣了撣袍子起身離去。
待御駕離開,朱宜修喚了剪秋到床邊,“太后那邊見過孩子了麼?”
“回娘娘,竹息姑姑見過皇子就回去稟告太后了,太后還賞賜了好些東西給您呢。”
朱宜修聽後閉上眼睛,道,“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乳母那邊你要多留神,切不可出差錯。”
剪秋福了福身,道,“奴婢明白,請娘娘放心。”
頤寧宮中,太后得知玄凌後繼有人,也是喜上眉梢,對竹息姑姑道,“哀家的眼光不錯吧,嫻妃果然不負所望。”
“太后慧眼,嫻妃娘娘一舉得男確實是宮裡的大喜事。”竹息也附和主子。
高興過後,太后又嘆了聲,“皇子已然降生,可皇帝卻……哀家實在不想說皇帝對宜修出爾反爾,偏偏事實如此。”
“皇上執意要迎大小姐入宮,怕是不會更改了。”竹息姑姑想到禮部最近在皇帝授意下的動作也顯得有些不安。
“哀家本想著拖一段日子,讓皇帝的這股勁兒過去也就算了,加上出了寧安那檔子事,柔則的名聲在京城已經不大好聽,皇帝也正該打消念頭,誰知他還是這樣固執……”說到兒子,太后也不禁搖頭。
“皇上原本就是個犟脾氣的孩子,又是自己看中了大小姐,自然不願意輕易放手。只是嫻妃娘娘剛生下皇子,若是皇上現在就動作,只怕會讓嫻妃心裡有疙瘩……”竹息姑姑也是老辣世故,立刻點出問題的關鍵。
“哀家也擔憂這一點,橫豎等過了孩子滿月再說。宜修這次立了大功,皇帝也不會太駁她的面子。”太后望著牆上的觀音畫像,眉間的憂愁依然縈繞。
☆、謀劃
洗三之日,因朱宜修不能下床,太后親自抱著孩子主持了儀式。
剪秋挨著床沿坐下,服侍著朱宜修喝補元氣的湯藥,嘴裡滔滔不絕的形容洗三場面的熱鬧,眉飛色舞的樣子叫朱宜修也為兒子感到驕傲,“娘娘,咱們皇子的洗三可體面極了,太后特特的拿了皇上小時候的洗三盆子吶,有臉面的都出來添盆。洗三的時候咱們皇子也乖巧,不哭不鬧,還咯咯直笑呢,把太后喜歡的從收生嬤嬤手裡抱過去就不撒手了……”
朱宜修淡淡一笑。太后此舉是故意做給皇上看的,眼下京中女眷裡對柔則的風評一落千丈,玄凌若執意要迎柔則入宮,只怕會有重重阻礙,何況自己又生下了皇子,此時封后名正言順,再不會有人多半句嘴。太后越是疼愛孩子,越是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讓玄凌自個兒掂量著辦。
剪秋接著道,“人人都說咱們皇子有福氣,連皇上也破例提早取了名字呢。”
宮中規矩一般都是孩子辦過滿月宴後方才定下名字,上一世朱宜修的兒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