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看福運和小水的意思?”
小水說:“那就暫先不去了吧。”
大空說:“好好,這也好。”就抓起酒瓶子又喝了半杯。喝完,人就有些不行了。
金狗說:“大空,你不要再喝了!這樣做不是別的原因,這樣是為了你好,更為了福運他們。咱先回吧,到我那兒再說。”
福運扶著大空,四人出了飯店門,大空說:“金狗哥,你說的對著哩,福運有小水,小水要給咱生個侄兒了,我不能拖累了他們。我知道我這是在刀刃上走路,一步邁不穩就會失踏。失踏就失踏了去,我沒老婆沒娃,死了無後顧之憂。金狗哥,我求你辦個事,你是記者,你給我在州城報上發個宣告,就說我雷大空與你們毫無干係,這是要給別人看的,咱掙了錢,咱們都享受,出了事就讓我一人去受刀剮去!”
金狗氣得說:“你盡說屁話,大街上你再胡言胡語,我要擰你嘴的!”
小水說:“大空,你是醉了?叫你少喝少喝,你看你醉成什麼樣子?”
大空卻撲通一聲跪在金狗面前,還在說:“金狗哥,我求你發宣告,真心求你!”
金狗搧了他一個耳光。
大空則沒有動,說:“打得好,你再打!我是該打的,我大空不還手的!”
福運一見此狀,忙將大空架起來揹著往記者站去了。大空在福運的背上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沒死沒活。四人到了金狗的房子,大空笑著笑著就又哭起來,痛罵自己是人是鬼是半人半鬼,讓他們不要恨他,他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就要一頭往南牆撞,把南牆撞倒!哭著哭著,就吐起來,將剛才吃下的東西骯骯髒髒全吐了一地,然後死豬一般地睡著了。福運和小水忙出去剷土墊地,金狗將大空往床上抱的時候,大空的口袋裡掉下五個裝在小紙袋裡的避孕套。金狗也就明白大空已經在幹著那些事了!當聽見小水和福運鏟了土回來,趕忙握在手裡,藉故出去丟進了垃圾箱。
第二十一章
小水和福運從白石寨回到仙遊川后,心緒顯得十分低落。原本是興興沖沖而去,現在是灰心喪氣歸來,且連那張賴以生存的木排也沒有了,只是在家愁得轉出轉進。眼看著州河上船排往復,福運除料理了地裡的莊稼外,就思想再扎張排吃水上飯;小水不同意,韓文舉也不同意。
小水說:“大空一走,那些和咱搭夥的船工就又去了河運隊,你要一個人撐排,我真不放心的!你是那手腳利索的人嗎,貨源哪兒尋,怎麼去推銷,你受苦受累,家裡人跟著擔驚受怕這都不說,那田家卻不知又怎麼要欺負你了!”
福運無計可施,每頓飯也吃得少了幾碗,間或一見黃狗撲到身上和他親暱,就一腳將狗踢翻。
韓文舉這個時候,就免不得一場抱怨了:“福運,你打狗是給誰看的?是不是嫌棄我老傢伙了?掙不來錢我又喝了酒,你心裡嘔氣嗎?”
福運說:“伯伯你別上心思,我是恨我哩!”
韓文舉說:“你應該恨你!大空現在成了事,給你月薪一百元你嫌錢扎手嘛,你現在喊沒錢?!”
小水最煩伯伯說這話,就頂道:“不到大空的公司去,是我和金狗商量的,這你怪不得福運!”
韓文舉說:“為啥不去?大空是旁人外人?他坐牢的時候,咱把他想方設法保出來,去沾他一點光哪兒不應該,況且又不是白拿他的!”
小水說:“你呆在渡口知道什麼呀,那裡去不得的,這不是已經給你說過幾回了嗎,你還這麼嘟嘟囔囔,你是圖這個家吵吵嚷嚷熱鬧嗎?”
韓文舉偏要再說一句:“聽金狗出主意,那日子過到這步田地,金狗他怎麼就不管了?”
小水氣得抬起身走了,福運見小水走了也便走了。韓文舉牢騷之後,也覺得有些不是,一臉尷尬到船上又去喝起悶酒。
這日月捱過幾天,七老漢行船從白石寨回來找福運,動員福運再到河運隊去。福運面有難色,韓文舉卻主張去,口口聲聲金狗和大空是出人頭地了,能抗得過田家了,可縣官不如現管,兩岔鄉畢竟田中正管,該低頭時低個頭,還是去河運隊好。七老漢就說這是金狗的主意,特意讓他轉告的,並囑咐他多承攜福運。小水反覆思忖:金狗和田家勢不兩立,能這樣出主意,這也是一時沒辦法的主意。去就暫時去吧,卻又擔心田中正會不會報私仇拒絕呢?果然七老漢給田一申談過之後,田一申堅決不同意,七老漢就聯合上十個船工進行要挾:不吸收福運,他們就退出河運隊。結果福運就到了河運隊,在七老漢的船上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