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3 / 4)

給人家十塊錢。現在,我自己也要當一回中介了。我這個人,比較在意門面工夫,又會畫畫。別的聯絡家教的人都是一張白紙上寫倆字:家教,到鬧市街頭放在地上就行了。我則不同,專門找了一塊三合板,用一根木棍一釘做成招牌,再用學生會宣傳用的紅色電光紙一蒙,上面用黃色廣告色寫幾個美術字:Z大學,家教。我舉著這個招牌走在鬧市街頭,非常醒目,生意自然非常的好。最多的一次,一個星期天就做成了十筆業務,二百塊錢的營業額(「注」當時的規矩是:介紹成功以後,學生、家長每人各出十塊錢給中介)。不過那天確實辛苦,冒著“秋老虎”的熾熱的陽光,過了江以後從江漢路沿著中山大道走到武聖路,又從武聖路走到武漢商場,又從武漢商場走回江漢路,全靠兩條腿,回到宿舍時腳脖子都腫了。當然也曾經有過不快:有一次在我中山公園門口擺攤時,來了一個“城管”,二話不說就要搶我的牌子。我跟他大吵了一架,當時圍了不少人看熱鬧,紛紛指責那個“城管”,說老大不小的人了,跟人家窮學生過不去,結果那傢伙灰溜溜地走了。我心裡也有氣,把攤子一收,從此不幹了。

我們班的其他同學,也各有各的買賣。其中一個同學批發了整整一大箱子瓷器,在“星期天市場”擺了幾次攤,沒賣掉幾件。“星期天市場”取消了以後,這位同學的瓷器就一直在床底下放著,後來送了一些給人,還剩下的都扔到樓下聽響了。那時也有些空虛,他一個接一個往下扔瓷器時我們都圍著看,聽到下面“嘭”的一聲,個個都很開心。

《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第九章 我的大學(1991~1995) 九、夢醒時分

考上大學以後,隨著我在學校裡諸事不順,整日心情抑鬱,我的脾氣越來越壞。當時,我把這些統統歸咎於女朋友身上。認為就是因為她在一九九一年我報志願的時候,讓我填了武漢這個破破爛爛的城市,這個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學校和這個根本就不喜歡的專業,才使得我在學校裡這麼不順。再想想以前她對我的冷漠和傷害,心裡更是有氣。現在回想起來,我有些負疚:其實人多半是為自己考慮的,女友願意跟我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何況女友要求我填報Z大學時也並沒有強迫我,也說了如果你一定要填北京的學校也可以的話。是我自己願意犧牲的,做出決定就不應當後悔。可我當時就是那麼狹隘,敢做不敢當。

所以,我對女友也是越來越冷漠。一九九二年高考前夕,女友來信詢問我她報什麼學校好。我一看來信就兩眼冒火,忍不住罵道:他媽的,去年為了遷就你,害得我考了這麼一所破學校,今年輪到你報考了,卻來問我報什麼學校?這不分明是“問客殺雞”嗎?氣憤中,我回了一封信,冷冷地說:你自由選擇。其實女友不是不想來Z大學,而是連續兩年高考落榜的她實在是輸怕了。恰好我上大學那一年,Z大學在山西的錄取分數線奇高,比本科錄取線高出三十分。女友一看,高處不勝寒,心裡害怕。雖然我也清楚這些,但我覺得她的猶豫實在太自私了。心想我可以無私地為你犧牲,你為什麼不可以為我犧牲一次?

女友接到我的冷冰冰的覆信以後,也還是沒有主意,又跑到我們家問我母親。我母親這個人通情達理,跟她說,孩子,無論如何,你今年都要考上;你覺得哪裡有把握,你就報哪裡,不要因為小亞害了自己。小亞那裡,我自然會去說。我的母親在我女友補習的那一年,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母親飯做的好吃,經常在幹完活以後,在中午、晚上做些好飯好菜送到學校裡給她補充營養。有了母親這一席話,女友就填報了把握相對比較大的山西財經學院,並且考上了。

那年我又背了一門工業會計不及格放暑假回來,女友也覺得有些對不住我,天天到我們家來解釋,哭著說她已經輸怕了,實在不敢再想太遠。我心裡有氣,根本就不理她。後來我提出要分手,也被她哭著拒絕了。其實那時女友對我還是挺好的,每天都來找我,幾乎是百依百順,但我就是不能原諒她。開學返校以後,女友幾乎每三天一封信,而我卻總是不願意回信。到了學校以後,看見在學校裡出雙入對的鴛鴦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就這樣在不快和冷淡中我度過了大學二年級上半學期。到了大學二年級放寒假時,我腰上的傷復發那次更加加深了我對女友的惡感。當時我只是蹲下去擦皮鞋,結果一站起來舊傷就痛了,疼得我半個多月不能站起來。那時我躺在床上,心裡對女友不住的罵:正是因為你,我才會去輟學、打工、受傷。此時我已經完全被新仇舊恨所控制,見到她時已經全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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