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小說:不滅的村莊(上部) 作者:炒作

是嫌她深更半夜地跑來打擾了自己看書而厭煩她,還是擔心秦技術員再重茬兒著涼了,便很不耐煩地把她打發走了。滿月連柱兒的名字也沒來得及提起,更別說提及入技術組的事了。

滿月這回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或許是有關命根子柱兒的前程大事,再大的難堪和屈辱也不會摧毀她心中唯一能夠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第二天,她假裝上山拾柴,遠遠地跟在秦技術員率領的那幫如人中驕子鳥中鳳凰般的技術小組後面,山上山下地奔波了一上午。終於在中午休息的時候,滿月鼓足勇氣扭扭捏捏地湊上前來,與秦技術員搭話,又腆著臉硬將秦技術員拉到遠一點兒的地方,這才不慌不忙有條有理地將昨晚上想了一宿的話統統倒出來,而且聲音嗚咽淚水橫飛,幾次拉著秦技術員的手,要給他下跪。

秦技術員哪兒見過這樣的陣勢,而且身後正有群年輕的眼珠子如探照燈般來回不停地掃射著,心軟了不說,連腿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他紅著臉慌慌地說:“大妹子,千萬別這樣。我去幫你說說,行不行的,一定給你個準話哦。”說罷,撇下還在哽咽作揖的滿月,急急忙忙地奔回來,對正拿眼偷看著的京兒們說:“咱們到山那面去看看。”便慌不擇路地搶先逃去。

秦技術員是信守承諾的人。當晚回來後,就對木琴說了滿月的事。還說,這麼大的杏林子,技術小組的人手也確實太少了些。

木琴半天沒吱聲兒。

這時,茂生忍不住也插了嘴。他也好像著涼了,鼻子囔囔地,有股清水不停地從鼻孔裡淌下來。看來,昨晚他不見得多暖和,今晚肯定會逼木琴跟秦技術員要回自己的被子的。為了這事,鍾兒曾暗地與杏仔打賭,鍾兒賭他會要回被子,杏仔賭他不會去要,還會與娘爭搶一床被子睡。賭資就是在賭輸者的額頭上打十個狠狠的爆慄兒。

茂生說:“秦技術員說得也是,那孤兒寡母的,看著也怪可憐的。”

木琴沒好氣兒地回一句:“你要是可憐,就跟她一塊兒過去。”

茂生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頸子。他不自然地起身,像要尋找什麼東西,就裝模作樣地出了屋子。

木琴又把昨晚對滿月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一再強調,今後再進一個人,就是柱兒的了,絕不會是第二個人。

秦技術員的書呆子氣上來了,堅持說:“最近就得讓他進去呀。要不,這冬季剪枝的事耽誤了,可影響明年的產量呢。”

木琴躊躇了好半天,終於妥協了,說:“那就讓他過兩天再去,先當個幫忙跑腿的,不計義務工。等冬剪量上來了,再正式納進去。”

秦技術員孩子般地笑了。他又與木琴說了些今天察看的結果和下一步冬剪的想法,準備三兩天後就開始培訓剪枝技術之類的話,便如卸重負般輕飄飄地回到了西院。他輕鬆了,豈不知,滿月因此對木琴的怨憤和對他的感激之情,招惹出了多少的事端。後來,他連腸子都悔青了。

睡覺前,鍾兒一直盼著爹能儘早開口說話,讓娘去要回自己的被子,或是自己親自去討要,免得再次受凍著涼。但是,茂生竟然沒提一句關於被子的話題,依舊與木琴合蓋一床被子。並且,倆人爭奪了半宿被子,以致弄得那張本就陳舊腐朽的床體“咯咯吱吱”地響個不停,煩死個人。

第二天,鍾兒只得乖乖地讓杏仔打了十個惡狠狠的爆慄,以致額頭上都泛起了紅暈兒。

寒冷的冬天(3。·1)

四季和蘭香倆口子天邊兒也想不到的好事,竟在一夜之間出人意料地降臨到了自家的屋頂上。

就在秦技術員帶領著技術小組和村人們日夜緊張地進行著杏林的土肥管理和冬季剪枝的繁忙階段,公社組織的徵兵工作也已鳴鑼開場。

杏花村人對娃崽兒當兵一事,並不怎樣上緊兒。並不是說村人不願意讓娃崽兒去當兵,而是從沒奢望過自己的娃崽兒能夠當上。自從三十多年前國軍摸進深山裡抓走了包括茂生爹在內的一批精壯年漢子當了不明不白的兵後,杏花村就從沒有出息個當兵的。公社每年都搞徵兵工作,但是,這樣的好事怎會輪到杏花村呢。即使山外的適齡青年都走淨了,恐怕也不會輪到杏花村人的。不管每年公社怎樣吆喝,也不管酸杏怎樣跑斷腿磨破嘴皮子,杏花村人別說吃肉了,就連點兒清湯寡水也嘗不到一口兒。公社掌握的那點兒可憐指標,還不夠公社大院裡那幫狼崽子們爭搶的,再加上各村的書記等要害人物的崽子,僧多粥少,更沒了山溝溝人的份兒。

酸杏卻不費吹灰之力地一下子弄到了兩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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