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有一次,晚上發生地震,他尖叫著跳起來,發瘋似地捶打著牆壁。還有一次,我們在‘法爾肯島’潛水時,他得了‘氮中毒’。有時候他還像瘋子一樣唱歌。”
“很有意思,”克拉克醫生說,“我開始意識到是哪一類病了。他的情緒怎麼樣?經常發火嗎?”
“他變得很多疑,以為我們都在陷害他。”
“對,”克拉克醫生說,“聽起來很像輕癲癇。”
“那是什麼病?”羅傑問。
“噢,是一種輕度的羊角風。”
哈爾大吃一驚。“會是那種病?我一直以為癲癇——嗯——是一種大腦疾病,有點精神錯亂。可丹博士是個很聰明的人,甚至是傑出的。”
“我的朋友,”克拉克醫生說,“別忘了我們的大腦都有點兒毛病,都有點兒精神錯亂。對於癲癇病患者來說,有些人擁有非凡的思維能力。朱利亞斯·凱撒、彼特拉克、彼得大帝、默罕默德、拿破崙,他們都患有癲癇病,可都是天才。有幾種癲癇病是很可怕的,由於你沒提起痙攣,我推測這是一種較輕微的癲癇。不要被‘輕’字迷惑了,和‘重癲癇’相比,它是輕的,但即使是輕癲癇也會致命的。”
“可怎麼會得那種病呢?”
“有很多可能致病的因素,腦震盪或機械損傷就是一種原因。在他的工作過程中,我推測他的神經一定受到過嚴重刺激,要不就是發生過某種事故,或兩者都有。”
“有一次他剛要告訴我們的船長一些他的可怕經歷時,卻忽然閉口不談了。他顯然不願提起那些往事。”
“他是否因身體某個部位經常性的疼痛而常發牢騷呢?”
“除了左邊頭疼以外沒有其他症狀。他自己好像也不在意。”
“噢,也許就與此有關,我們應該給他拍一張頭部的X光片。”當病人從放射室被送出來時仍然處於昏迷之中。克拉克醫生和另外兩名醫生走進一間小黑屋沖洗底片,然後拿著那些照片回到哈爾面前,把它們舉起來對著光線。
“病因找到了,”他說,“那塊黑色楔狀物是一塊顱骨碎片,壓迫著神經中樞。有時候他的頭部會受到類似機械震動的衝擊,那個碎塊一定要取出來,而且手術必須馬上進行,否則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甦醒了。怎樣徵得他的親屬的同意呢?”
“我不認識他的親屬。”哈爾說,“他受僱於紐約的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他們會知道的。”
“我們立即發電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們等迴音的時候,就要做好一切準備。”丹博士早就被送到手術檯上,外科醫生站在旁邊等著住在紐約的這位科學家的父親的迴音。同意的訊息一到,手術就開始了。在手術室的走廊上,有一排椅子,是給這些焦急的朋友——哈爾和羅傑準備的。他們現在才感到他們是多麼喜歡這位年輕的科學家,儘管他有時捕風捉影。腦手術是一件非常精細和危險的工作,病人已經被休克折磨得奄奄一息,很可能經受不住這種考驗而死去。
半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訊息。一個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匆匆忙忙地穿過大廳。哈爾立刻跟了上去,“怎麼樣?”護士搖了搖頭,仍然急匆匆地向前走。
哈爾走回來,沉重地坐在椅子上。搖頭是什麼意思呢?是由於護士不允許亂說,還是最壞的事情發生了?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孩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像焦急等待著父親一樣。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穿白大褂兒的人一陣風似的走出來,向大廳走去。
兩個孩子不耐煩地等待著。終於,克拉克大夫和其他醫生出來了,又匆匆忙忙地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請等一下!”哈爾央求道:克拉克醫生轉過身來。“他怎麼樣?”
“他會好的,”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我們把碎片取了出來,但那一部分發炎了。你的朋友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大約六個月以後他才能去逛另一座火山。現在,如果你不介意……”他一邊說一邊轉身走了。哈爾和羅傑懷著難以形容的心情走進了病房。他們最大的快慰就是手術成功了。然而當他們意識到火山探險就此而結束時,又覺得很失望。他們坐在丹博士的床邊。他仍然昏迷不醒,但現在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情況好多了。圓睜的眼睛閉上了,呼吸也變得緩慢而輕鬆。“他真的睡熟了,”醫生說,“你們怎麼不去吃點東西?”羅傑走了出去,哈爾依然守在病人床邊。等羅傑回來後,哈爾才出去。
當他經過接待處時,聽到一個人正在打聽丹·亞當斯博士。哈爾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