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方可以唱歌、飲酒,歡歡樂樂地看日出。我們帶上太太,僱了馬車……天哪,莫非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昨天剛剛發生?”
“到底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柯拉問。
尼涅利婭在做著記錄。她寫得很快,字寫得很小。她從牆跟下一垛膠合板中,扯了一塊墊在紙下面。很顯然,在這些外來人到來之前,這裡曾打算進行房屋維修。
“什麼時候?”茹爾巴問尼涅利婭,他試圖跟她套套近乎。
“我來了兩天之後,茹爾巴,我同你一起算過,也就是兩個星期之前。”
“這我可就不明白了,”茹爾巴固執地說,“我記得從拜達爾大門回來的時候,好像是誰說要領我們看看古堡壘。於是,我們就向堡壘爬去,我喝醉了酒,就在斷崖邊的欄杆上跳起舞來,你可知道我是怎麼喝的——就像上了發條一樣,不停地喝……我就像小鳥一樣在晴朗的天空中飛翔……”茹爾巴哽咽著,眼淚流了出來。
當茹爾巴擦去了眼淚,柯拉問:“當你坐馬車,包括四輪馬車、轎式馬車……的時候,您不是一個人吧?”
“絕對不是!”警察局長說,“當時的雅爾塔市參議會的因諾肯季·伊拉里奧諾維奇……”
他一下子中止了自己的話,目光裡流露出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回答完了問題的中學生精疲力竭的樣子。
“別費時間了,柯拉,”尼涅利婭說,“該下一個了,要不到晚飯的時候也弄不完。”
柯拉走到一位姑娘跟前。
這姑娘蹲在地上,這種姿勢使得尼涅利婭認定這個姑娘是個東方女人。因為尼涅利婭充滿信心地說:“該那個韃靼女人了。不過,這些人……他們同她談過,他們叫她帕拉。對了,她聽不懂俄語。”
“你叫帕拉?”柯拉問。
姑娘輕盈地站起身來,來到柯拉跟前。她是個黑面板黑頭髮的姑娘。她的頭髮烏黑髮亮,披散著沒有梳理,一把骨頭梳子別在頭髮中。黝黑的面板,細線條的面容,低垂的眼睛,不知怎的,使她的面色顯得白一些,變得不惹人注意。濃密的黑髮遮蓋著她的面頰。姑娘十分年輕,她的雙手纖細柔弱,不由自主地垂在大腿兩側。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細細的金戒指。
柯拉一下了明白了,這個姑娘和她並不是一個時代的人。這個姑娘來自久遠的過去。也許,這個姑娘就是第一個化成鳥的那位古代公主。
“您聽得懂我說的話了嗎?”柯拉用希臘語問。柯拉因為迷戀古希臘神話,曾學習了一段時間的希臘語。這還是在孤兒島時的事情。
帕拉抬起了眼睛,她的眼睛是深棕色的,而她的面孔則在一瞬間閃現出一種真正的、含蓄的美。隨即,姑娘的睫毛又垂下了。帕拉什麼話也沒有回答。
“她是哥特人的公主,”卡爾寧說。這個人不僅見多識廣,而且,還知道一些似乎不該知道的東西,“哥特人,是個很少有人知道的民族,這裡指的是克里米亞哥特人。俄羅斯古代名著《伊戈爾公軍隊的故事》的作者,在這本書裡提到過哥特人。”
“她也是不久前才到這裡的嗎?”柯拉問。
“她不可能早就來到這裡,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戴著厚厚的眼鏡的人回答。“當加爾布依的裝置開始積極執行時,所有的人就掉到這裡了。而這個裝置就開始把所有在兩個世界接觸點上死亡或失蹤的人都弄到了這裡。”
“那樣的話,這姑娘多大歲數了?”
“大概五百多歲了。”當帕拉明白人們在談論她時,她對柯拉說了一串話。她的語音很美,也很響亮。但柯拉沒有全聽明白。
“那你就記下來,”柯拉說,“是哥特人公主。”
“我已經寫下來了,”尼涅利婭回答,“還應該說的是,這個女公民與波克列夫斯基有關係。”
“在這之前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柯拉問。
柯拉還不知道,在場的人中,誰是波克列夫斯基。現在,只剩下一個臉上帶有可怕的傷疤的年輕人。
“我們應該掌握一切情況。”尼涅利婭說,“我和您就是國外同胞管理委員會。我們同志的道德水準應該保持在高層次上。要知道,我們不是呆在一個無人的地方,而是處在一個充滿敵意的社會的眼皮底下。當我們返回家園後,人們會問我們:你們表現如何?有沒有損害俄羅斯人的尊嚴?”
柯拉本想開口回答這個思想不變質的美人的問題,但她還是忍住了。她的職責是:觀察、記住並搞明白髮生了什麼。而至於誰同誰爭論,誰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