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4)

小說:反貪局專案 作者:辛苦

慕綏新也承認說:“使自己變成了‘一手紅,一手黑’。”

這就把“兩面性”更加具體化了:一手幹事,一手撈錢;裝金是人,刮金也是人。

他很自覺地在兩種顏色中行走,他沒有力量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去壯大一方,而消滅另一方。他在紅黑兩方中都如魚得水,左右逢源,非常愜意。

2000年的夏天,真是個多事的季節。他已經預感到危險的來臨,但又心存幻想。人是很不容易認輸的。

事情來得是那麼的突然而奇怪。2000年3月至5月,慕綏新在中央黨校學習。5月31日,秘書給梅花打電話來,說市長下午乘飛機回瀋陽。梅花高興得跳起來,然後就心神不定,坐臥不寧了,站起來在屋裡走遛兒。屋子收拾打扮得又幹淨,又新鮮,像他們去年在大連結婚時的新房一樣。是去年5月8日結的婚,今天回來還沒有出月,正好可以慶祝結婚一週年,慕綏新和梅花結婚一週年!她看著老慕和自己的合影照片,幸福地笑著。等啊,等啊,秘書怎麼還不打電話來,快上飛機了,上了飛機一個小時就到了。過去秘書都是上飛機前兩個多小時就打電話來,這次是怎麼了?而且過去老慕會親自給她打電話來,這次為什麼沒有呢?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主動把電話打了過去。

秘書說市長明天回去。為什麼?為什麼明天回來?今天為什麼不回來?我要今天回來,不要明天回來!她太激動了,她一點也接受不了這種只差一天的現實。秘書說今天市長要看一場交響樂演出,這個交響樂團不可能到瀋陽去演,而且在北京只演這一場,就是今天晚上,市長要去看。

劉湧案揭開了慕綏新頭上的面紗

梅花不說話了,市長是那麼喜歡音樂,看就看去吧,聽就聽去吧。市長是懂音樂的,藝術節時他穿著白襯衫在遼展館的廣場上指揮遼寧交響樂團演奏《歡樂頌》,那挺拔的身姿,飄逸的動作,藝術家的氣質,征服了瀋陽市民、各方來客和港臺商人。瀋陽音樂學院的老師說,想不到啊,市長太內行了。他怎麼能不內行呢?在清華大學讀書時他就演奏小提琴,並且是樂隊指揮。梅花在瀋陽音樂學院讀過研究生,她不僅看到了內行,還看到了美。

不過今晚北京的那場演出就那麼重要嗎?她忽然傷心起來,自己不如交響樂重要,交響樂勝過了她,市長沒有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為了看一場演出把回家的日子推遲了。陷在愛情中的人總是很會折磨自己的。

她哪裡知道慕綏新正在承受著一個巨大的打擊。這個打擊跟即將降臨到他頭上的那個政治打擊,幾乎是等量齊觀、不相上下,因為都是對他宣判了死刑。他被查出了癌症。他有一個同學,在北京某大醫院當副院長,去中央黨校看他,見他氣色不好,問過去得過什麼病。他說得過肺結核,鈣化了,沒事了。同學說,還是到我們醫院檢查檢查吧,以防萬一,沒事更好。他就在5月31日這一天,在老同學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用非常先進的進口儀器做了檢查:肺癌。

慕綏新挺住了,什麼也沒說,讓秘書通知梅花,今天不回去了,明天回去,今晚去聽一場交響樂。思路非常清晰。他要鎮靜一下,理理思緒,確定自己該怎麼做。長時間以來,對於不祥的政治命運,雖然還抱有幻想,但潛意識裡早已感到難以逃脫。他以被處以極刑的高階幹部作參照,覺得自己很難是個例外。他非常害怕。沒想到現在又得了癌症,在政治上的死刑沒有宣判之前,先宣判了一個生理上的死刑。這樣就相對地把兩個死刑的分量都減輕了,反正總得一死,那就隨便吧!

人到這個時候才更知道生命的價值。他決定不做手術,明天就回瀋陽,在生命的最後階段,走進光明之中,走進紅色之中,演奏自己的《命運交響曲》,嘣嘣嘣嘣!

在飛機上

6月1日,梅花到機場迎接老慕,獻上鮮花,熱情擁抱。慕綏新掩飾得很好,說交響樂很不錯,然後就忙著說工作上的事,不再提交響樂。

他在做訪問日本的準備,召集部門開會,部署工作,要情況,聽彙報,視察。晚上回到家,帶著一大摞檔案、材料,看累了,就躺在床上,讓梅花念給他聽。什麼地方重要或者有問題,就讓梅花用筆勾上。

他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頭上,梳理著她的長髮。她稍微停頓一下,還接著讀。他又撫摸她那漂亮的前額。她停下了閱讀,感覺著他的動作。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他正深情地注視著她。

事後梅花對記者說:“但我當時什麼也沒想,你說作為我來講,也想不到,也不敢想會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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