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細節,而只有製作的細膩。
情節是天使;細節是魔鬼。
天使往往不太超出我們的想象,一旦出現,我們接著能預料到怎樣;魔鬼卻是千般百種的,總是比天使給我們的印象深得多……
我曾鼓勵我的選修班的同學寫校園愛情。校園裡既然廣泛發生著愛情,為什麼不鼓勵寫呢?幾名女生也寫了,寫得很認真。但我又不知如何看待,連意見也提不大出。因為我此前沒思想準備,不知校園裡愛情也進行得如火如荼;不瞭解當代學子的戀愛觀;甚至也不瞭解諸位都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幽會……
所以在指導校園愛情文字寫作方面,我很慚愧,自覺對不起我的學生。但以後我會以旁觀的眼注視大學校園裡的愛情現象。旁觀者清,那時我或會有點兒建議和指導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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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寫作與現實生活之關係
若細想來,這個問題僅從字面上咀嚼,反而會咀嚼出那麼點兒不近情理來。因為一個顯然的道理是明擺著的——沒有一個活著的人竟不在現實生活之中;正如沒有一條活魚不在水中。
問題的真正意思是這樣的——寫作之人應與現實發生怎樣的關係?緊密一些好還是疏遠一些好?或曰“出世”一些好還是“入世”一些好?——問題或可以用另外一些話語提出,但問題的實質無非便是以上的意思。
我看首先我們得承認——寫作之人是分為兩類的。一類是親近寫作,但僅作為“業餘愛好”。即使愛好一生,卻又儘量地並不使寫作這一件事變成了與自己人生“焊”在一起的那麼一種關係;另一類人則不同,寫作幾乎已註定了成為自己的職業,即使也曾打算“跳槽”都不知該跳往何處了。而且,寫作這一件事明明的已與自己的人生“焊”在一起了,只有用硬性的外力才能分開。比如我這樣的人。我從文學的“界”跳槽到教育的“界”,還是一心情願地教“文學欣賞與創作”;而且,還是不能放下筆不寫。只不過因為身體的原因,明智地也是剋制地少寫一點而已,好比自己將自己送入文學的“戒毒所”。
對於第一種人,我認為,以上問題,不成其為什麼問題。他和她想怎樣都不影響自己的寫作。因為社會和別人,是無權對他們和她們的寫作有什麼要求的。那完全是他們和她們自己的事。
對於第二種人,則沒第一種人那麼幸運了。因為他們和她們已被公認是“專門”的寫作之人了;時代、社會和別人,對於“專門”的寫作之人,往往總難免多多少少地有些期望有些要求的。好比在自己家裡偶爾下廚一顯身手,款待的是親朋好友,這是一回事;而掛出了牌匾,領了執照開業,印製了菜譜,每道菜標出了價格,這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就是“專門”的廚子了,人們理所當然會對“專門”的廚子有要求。“專門”的廚子們也會自己對自己有要求,那要求良好的一面是怕對不起食客。
即使對於“專門”的寫作者,其與生活的關係,我覺得也是應以自由的狀態為好。即其想與生活的關係緊密一點兒,那就隨其那樣;忽而他又覺得疏遠一點兒才對,那就也隨其那樣。總而言之,社會、時代和喜歡讀文學作品的人們,給予“專門”的寫作者們的自由越大,“專門”的寫作者們對社會、時代和喜歡讀文學作品的人們的回報越多樣化一些。
比如魯迅和林語堂、徐志摩吧——魯迅在其所處的時代,面對千瘡百孔的現實,乃是“嚴肅文學”的鼓呼者。他曾勸林語堂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寫什麼“小品文”;對徐志摩之寫作一向的輕巧流麗,也是不屑的。但構成林語堂這樣一位文人的全部生理的和文化的“基因”,決定了林氏不可能也對文學取著與魯迅同樣的理念,不可能對現實生活取著和魯迅同樣的觀察、態度和立場。非要求他那樣一個“專門”的寫家一定得像魯迅一樣,那太難為林語堂了。林語堂很固執,沒聽魯迅的勸,所以我們今天有林氏“小品文”及美文可讀。魯迅更固執,所以今天留下了當年不同於別人的魯迅的雜文。而徐志摩也不僅僅風花雪月,他還寫過《青年運動》這樣的社會論文,還寫過《列寧忌日——談革命》這樣的政治論文,儘管他的政治觀點和立場在當時看來很不革命。目光再往回望得遠一些,比如辛棄疾吧,當代之中國親詩近詞的人,誰不知他的《破陣子》呢?“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列艦聳高樓”、“投鞭飛渡”、“劍指三秦”,誰不道他的詞有金戈之聲,鐵馬之勢呢?那些軍旅佳詞,皆是辛棄疾與他所親歷的某一段生活的關係的明證。顯然,他與那一種生活的關係是非常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