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系了!
我就此一觀點請教我的多年好友,出版了《溫州話》的沈克成先生。沈兄博學多才,漢語的電腦輸入法——表形碼(沈碼)就是他發明的,同時他又是位語言學者。但他對我的觀點似乎不以為然,只是將他的網址給了我,於是我便看到了他的一篇文章《溫州話從哪兒來?》。據他的考證,溫州的先民(即甌民)講的是古越語,而古越語屬於侗臺語,是今日侗語、水語、壯語、傣語、黎語、泰國泰語、越南京語、緬甸撣語等共同祖語的兄弟語。其主要特點是形容詞後置於名詞,如:菜鹹、筍乾、飯焦等;副詞後置於動詞,如:吃添、走好等;及副詞後置於形容詞,如:紅顯、苦倒等。我認為還有將動詞後置於名詞,如關燈,溫州話說燈關關,掃地,溫州話說地掃掃等等。為說明問題,接著我只能引用沈先生的原文了,好在他的文章一向以簡練著稱的。
公元前3世紀,楚國滅越,派春申君治吳。楚人給吳越帶來了最初的華夏語影響,從此漢語透過楚方言的形式大量進入吳越。楚治吳始於前249年,至西晉永嘉之亂長達560年,直到秦統一中國後,楚人在吳地仍有強大的勢力和影響。溫州話中至今還保留著南楚沅湘方言,如“憚(發怒)、訾那(怎麼樣)、憨(痴呆)、曬穀壇、牛拔過看勿著蝨爬過密密掐”等最具溫州方言特色的詞都見於楚語。
秦始皇於吳越地東置會稽郡、西置鄣郡,東漢又分置會稽、吳郡為二。秦漢置郡設官駐兵,標誌著漢人對吳越地區進入正式開拓階段。漢以後,越民族逐漸融入漢民族大家庭之中。但沒有漢化的越人卻避入山區成為“山越”,當時的浙南、閩北一帶還是越人天下。
五胡亂華,晉室南遷,大量漢族移民南下,在長江南方逐漸形成了江東方言,是現代吳語、江淮官話、閩語、徽語的祖語。江東方言是溫州話中前中古層次(白讀系統)的主要來源。宋室南遷,更使首都臨安(今杭州)的吳語帶上官話色彩,杭州人說的就是宋代由汴京中原官話滲入吳語而形成的獨特的杭州吳語。由於政治變遷,在江浙一帶造成兩方面影響,一是漢人人口大量增加,他們努力學習土話,增強了當地漢語方言對非漢的同化力量,二是中原南遷人士大量聚集於新都城,又使都城一帶形成雙重語言制,即士族說官話,庶民操吳語。中國最大的幾次從北向南的移民運動都發生在唐宋。中原方言在溫州方言中留下了中古層次即文讀系統。江浙北部地區受北來雅音官話的影響形成北吳語(以蘇州話為代表);而離京城較遠因而發展較慢的南吳語(以溫州話為代表)則仍保持較多的古老特徵。在現今的漢語方言中,吳語的地位僅次於官話居第二位,是我國東部沿海經濟發達地區的方言用語。
從沈先生的論述中,我們可以有這樣的幾種概念:一是溫州人原先講的是屬於侗臺語的古越語;二是楚人給溫州話帶來了最初的華夏語的影響;三是江東方言是溫州話中前、中古層次(白讀系統)的主要來源;四是中原方言在溫州方言中留下了中古層次,即文讀系統。根據這四個概念,我只能得出如下的結論:現今溫州人講的溫州話是以屬於侗臺語的古越語為基礎,並受到楚語的影響,其白讀系統主要來源於江東方言,文讀系統主要來源於中原方言的東越語(或甌越語)。甌語系(或溫州語系)中包括了甌語、蠻話、蠻講、金鄉話以及我們還未給取名的溫州方言。因為甌語(或溫州語)與吳語、閩語、江淮官話、徽語一樣,祖語同屬江東方言,所以有許多共同點。特別是吳語及閩語與甌語的共同點更加明顯,但這種共同點還構不成從屬的關係。正如粵語與閩語的關係一樣,它們之間也有很多共同點,但它們之間沒有從屬關係。我們不能因為講溫州話的人較少而將它隨便往哪個語系裡塞。小國也是個國家,在聯合國裡,大小國家都是一個席位。在我們的語言“聯合國”中,也應還甌語系或溫州語系一個應有的席位。
一次我坐火車由上海至青島,與日本《讀賣新聞》的一位記者同一軟臥包廂。他常駐中國,漢語非常好,他說自己就是聽不懂溫州話,很想學,可惜沒有機會。他認為溫州話的獨特性和溫州人的獨特性一樣,很可以誇耀於世。我突然悟及:我的關於甌語系或溫州語系的概念是提出的時候了!它的背景就是基於溫州與溫州人現時在全國的巨大影響。
不過我還有點自知之明,以我這種中人之下的才能和水平,加之現在又在經商,無法再闢一條語言學的研究之路。我贊同李國文先生在他的《中國文人的活法》中講的一段話:“譬如當文學家,就得捨去當政治家、經濟家、文化家的念頭;同樣,